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尔。”这是王的傲慢和士的傲骨,唯布衣之祭尔!
“吓到了吧,我是不是和你说的有点晚?”那人看着她,嘲笑般地扯起一只嘴角:“爸妈是靠爷奶留下的一匣子给军队捐粮捐钱捐衣捐物的条子,有抗战时期的,有解放战争时期,两军都有。也幸好当时只拿出了一队的,不然……”那个人扯着嘴角转过头去,用了很久整理好情绪:“坐在车上的人,是不会看到车下的蝼蚁怎么被碾死的。甚至旁观者也不会在意。开车的只会想着怎么把车开稳,千万不要颠了领导的屁股。领导只会想怎么用最少的油,开更远的路。”
旁观者只会狂欢。鲁迅笔下的看客早把人性的愚蠢展现的淋漓尽致,可能不只愚蠢,还有我得不到就不如毁了的阴暗和恶毒。
“为什么有了那些条子还会……”
“爷爷说运动不是审判,靠的不是证据。就像战争不一定是正义一样,烧杀抢掠都是手段。”那人看她一眼:“我啥也没有,只剩个成分,如果再来一次,我会放你先跑。”
她想了想:“那还是一起跑吧。如果连你都跑不掉,我估计我更够呛。无凭无据的。”
那个人就看她一眼,哈哈大笑:“也是。一个连在火车上都想吃饭不给钱的主儿,两条巷子就能迷路,能跑多远。”
她就气得想当场走掉。又怕迷路。
那时他们就坐在曲径通幽的园林里,风景如画,她听他片言只语地概括了家族的兴衰起落,知道到了周老爷子这一代,除了后来返还了一套一家老小安身的祖宅和一个地主的成分,已经一无所有,几次革命大潮已将一切都革掉了,没有革掉的只是这顶帽子还顶在周家家族史的扉页上。从土改到文革结束这一段历史略去不谈,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周家重新“拥有”了土地,现在那片土地上经营着一片金色的柑桔园。
“爸说做人要做竹子,不但有节,弹性比树好。”
她在心里咀嚼着这句话,莫名地对说这句话的主人产生了奇怪的好感,也许在这动荡斑驳的人生里,有节又有弹性,才是活着最大的智慧。
伟健给她买了一件礼物,是一对香港产的情侣手表,他戴起一只来:“你不是想做男人的情人吗?这是情人送你的!”他这么说道,她竟不觉得有什么好羞忿的了,情人就情人呗!
她也送了他一件礼物,是一套梳理用具,里面有刮胡刀,指甲刀,挖耳勺,小镜子,小梳子,她还放进去两根牙签!
“这牙签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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