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个勉强稳定的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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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些人身处其中久了,也就慢慢习以为常,并把很多事,视为了理所当然,却忘了,这分明是饮鸩止渴、寅吃卯粮的手段,如何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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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还是心存侥幸,自欺欺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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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沈一石转过头来,长长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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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叔父徐文长,与我乃是琴艺上的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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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屡试不第后,毕生所愿,便是欲辅助胡部堂,靖平四海,以狂生之姿留名青史,从而证明他徐文长不是没有才干,只是天下人没有眼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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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却天下事,赢得身后名,嘿,我沈一石也是自幼通读诗书,又何尝没有这般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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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我的才情、志气,样样都不如你叔父,只能当个上不着天、下不沾地的商贾,到头来,连自己都泥足深陷,又谈何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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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毁堤淹田之事,始终要惊动中枢,现在何茂才、郑泌昌都死了,杨公公又对我有恩,我虽是商贾,也颇知忠义二字,不愿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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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朝廷一定要个交代,那这个交代,就由我来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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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生,跟着郑泌昌他们,也是作恶多端,害人无数,这样总算是为东南尽了点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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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则死矣,可我家中还有一名女子,实在不忍见她独自流连,若如此,只怕我在九泉之下,亦不得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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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家中女眷,这位城府极深,养气功夫极佳,向来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江南第一豪商,竟不由得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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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些年来,搭上了宫里的线,看似坐拥亿万家财,风光无限,实则不过是为人做嫁衣,代为保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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