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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忘了呢，说起来，扔在车站的东西也可以叫段子书过来拿一趟。或者叫个跑腿送回家，费用比邮寄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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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遥没有想到花出去的那些钱，她感到了一股子破罐破摔的轻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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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和段子书解释情况，麻烦她来一趟车站。不用叫一个跑腿服务，时刻关注进度，说不定还因为服务范围太奇怪被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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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小时候起床比以往晚了五分钟会很焦虑，但晚了一个小时那次，路知行帮她请了假一样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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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呼气，吐出一口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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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喜欢两根手指比做抽烟状，然后呼出一口白雾假装是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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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多少都会这么玩吧，没有其它想法，只是觉得好玩。路知遥这么玩的时候也不耽误她讨厌村头的二手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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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的游戏只持续了一个冬天，老师说这样不好。有模仿抽烟学坏的嫌疑。小小的她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再也不这样玩。如果有人在她面前这样玩，她还要在心里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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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只是个小小游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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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姥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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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买票，回来看看你们。过年加班钱多，还不好买票，就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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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遥说话用的是方言。她们这些外出工作的年轻人回村如果不用方言，是会让老人骂忘了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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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念念叨叨地回屋，路知遥也跟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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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大黄狗汪汪叫，趴在窗台的花猫听见声音就跑没影了。鸡比较淡定，谁来了都照旧啄它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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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过一些乡土文学，也上过网。很多在城市里感到疲惫的人，都想回到乡村过清闲的生活。那些出世的诗人，语文卷子里阅读理解的作者，还有她的母亲，不都是这么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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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样是这片土地养大的人，路知遥对这里没有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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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乡村，想起的不是肥肥的鸡鸭，一望无际的田野，或者屋顶上的袅袅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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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的是冬天上山割猪草，手被寒风和枯草割得血痕淋漓。她想到的是农忙时割不完的麦子，压不弯的玉米杆，从早到晚甩着膀子砸花生。她记起的是每天去捡柴火，呛得咳嗽点起的灶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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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遥一遍遍干这些活，从她记忆的起点开始，她想的就是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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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一定要逃离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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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安适的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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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那些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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