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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素描的黑白苹果可以，那么用颜料涂抹的色彩苹果也应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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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苹果可以，那么风景、人物，乃至各种表现作者内心世界的东西全部都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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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书动了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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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知遥的理解里，苹果是圆的，那么就要用曲线来画。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段子书起形的时候都是用的直线，直线与直线组合在一起，却能勾勒出一颗苹果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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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遥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参悟不了这样的技术，她也没兴致去参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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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妨碍她知道段子书的技术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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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段子书不是那个早上会起不来，晚上嫌弃床板硬，连奶茶都不会做的落魄大小姐。她简单几笔画出了苹果的轮廓、阴影，以及明暗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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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遥看不懂，她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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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书很好，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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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搬来了凳子，就坐在离段子书最近的位置，看着。她觉得段子书专注于某种事物的样子很漂亮，但专注于切水果、专注于收银点单、专注于烧水煮茶的样子并不能让她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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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挺直腰板地坐着，举着手拿起笔，在画布上描绘路知遥从未见过的世界的段子书，才是最吸引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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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她又回到了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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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落在段子书身上，也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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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窗帘是什么颜色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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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地回忆，可是突然，段子书笔触一顿，和谐的画面上出现了不和谐的黑色污点。她把画纸扯下来，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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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描纸克数很大，撕开容易，撕碎很难。但段子书还是一次次把足够小的碎屑攥在手里，一撕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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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阳光消失了，窗帘的颜色也淡去了。现在已经是夜晚，窗户外连邻居的灯光都没有照进来，窗帘是房东选的，颜色是灰扑扑的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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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还是做不到。”段子书皱着眉，似乎也非常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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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路知遥率先出现的念头，居然是有些埋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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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段子书不该反应这样大的。为什么把画撕扯了呢，明明画得很好，明明气氛很好，为什么要打破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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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遥深深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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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慢慢来。”路知遥握住了段子书的手，“你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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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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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握的手用尽了力气，路知遥感到自己的手被攥得很用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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