鹜唇边浮出一抹苦笑:“我本是一个将死的罪官,除了你祖父,便是先太子赏识我,我原本已绝了再仕之心,但先太子贤明仁厚,对我这么一个下过大狱,一身功名尽数被革除的罪官,竟也礼贤下士,三请四请,我是因为先太子的缘故,才会与周昀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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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因为一个杜元恕,庆元那桩贪腐大案闹得太大了,非只是盐政官,还牵连了庆元数名盐商,因为先太子的授意,周昀查得极深极狠,牵连官员无数,直到钟家出了事,先帝与先太子在干元殿争吵过后,先帝便将先太子禁足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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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雾朦胧,郑鹜侧过脸望向庭内:“那时,先帝秘密召见了我,我一介布衣,他偏偏召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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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便知道,这桩案子该结束了,不能再查下去了,而案子要收尾,必须要有一个收尾的人,我知道,钟家全家的死,是针对周昀的一步棋,他是用来收尾的最好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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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昀伏法,钟家冤案平息,庆元盐政贪腐案的那一千万两银子的帐,也可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沉下去,没有人再去追究,也没有人敢去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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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先太子从此案中抽身,所以我必须推周昀出去,也是那时,我与陈宗贤相识,陈宗贤自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里,可他却不知道他无论怎么搅弄风云,他本身仍旧是鱼,先帝才是那个在岸边俯瞰一切的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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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万两白银是杜元恕谎报,钟家满门性命乃是陈宗贤亲手所害,这一桩桩一件件,先帝都看在眼里,但他沉默,但他故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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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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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西北需要这一千万两的军费,因为达塔人死咬着博州边境不放,一旦粮草供应不上,一旦战马补给不及,边境就会被外敌破开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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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昀拼却性命不要,一定要查清这桩案子,从一开始便不是先帝乐意看到的,先太子一定要在这件事上辨个黑白,也不是先帝想要的。\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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