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相似

巨龙阿特纳斯死去的消息在一周内传遍了整片大陆，它的躯体倒在曾经的隆贝城上，这一次，人们迫不及待地剖开它的胸麟，企图将那颗维持大陆四季交替的魔法之心重新摆上圣殿的高台。

——龙之心消失了。

大陆最东的草原已经变成雪原，蛮族在不久前的侵略中抢到了足够的粮草，然而一夜间风雪加重，几乎掀翻他们的围帐。

头目们将手掌放在额头向冒独可罕行礼，帐篷中一时只有首饰碰撞和毛料摩擦发出的窸窣声。等到首领准许他们开口了，便迫不及待地抱怨起近几日反常的雪来。

他的妻子坐在一旁，为他斟满炉上的酒，冒独咳嗽一声，帐内的声音逐渐低下去，侧边的厚重门帘被掀开，一个冷峻的陌生面孔出现在所有人视线中。

“帝国人！”“怎么在这里？”

“看好了，你们见过面的，在他跟前吃了十几次败仗！”冒独目光扫过部下惊愕的表情，终于满意地大笑起来，“他告诉我，卡曼的皇帝会攻打我们，我原本不相信，但是昨天——”

“是皇帝的亲兵，来自帝国南方的冬翼骑士团。”露露将阿尔缇诺的回答翻译给冒独可罕。

少女脸颊上涂着金灿灿的颜料，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光泽，她抬眼看了阿尔缇诺，又靠到丈夫手臂上：“是的，他说他的君王要杀掉他，我可以理解他来这里的原因。”

露露有些慌张地探出头，阿尔缇诺距离可罕的弓只有不足十步，随着冒独拉开弓弦，围帐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随着他手指的箭头移动。

“好，很好。”可罕放下弓，年轻的脸庞上毫不掩饰对异邦人的赞叹，“这支羽箭是你调兵的凭证，牢中所有有罪的士兵，今天起跟你一起去西边，我要看看你能带回多少皇帝亲兵的脑袋。”

她眼前猩红的颜色似乎永远不会散去了，在母亲昔日的故乡，她目睹冒独的士兵屠光了城池，他们将季星绑在城门上，保证他亲眼见证自己的子民被杀害，最后一刀劈下他的头颅。

她的视野很快又被一片红色覆盖，是一袭美丽的狐裘，她曾经逃跑时挣脱的嫁衣。

每当她独自策马行走在草原上，总会想到那个捡到自己的帝国女孩，会佯装气愤又偷偷宽恕她，让恐怖的红色巨龙吓唬她，露露揉揉眼睛，仿佛又看到海莉西身边那个永远冷着脸的灰发骑士。

海莉西，帝国原本的继承人，同样被兄长残杀双亲，不得不假冒弟弟的身份活下去。

露露说：“如果要我和仇人合作，那我只可能是为了杀掉我的仇人，这是傻瓜都明白的道理。”

不过，现在她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