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只一个字萧,所书字体行云流水,完全一气呵成,未曾有一点断笔之处。
云凌将折扇递给霁月世子手上,恭声问道:
霁月世子打开折扇,手摸了山水之画的扇面,骨节分明的修长玉手,轻浅仔细的缓缓摸过去,最后准确停顿在那画中的风流公子身上,嘴角淡淡勾起一抹清笑,只是如此一个浅淡笑容,竟觉那高空烟火都为之而落色无颜。
一语清隽,这一声语,少了逍遥居中那声所带的蒙沉之感,很是清亮,又带着淡淡温润,可见他此刻心中喜悦,连带着声音也变亮。
云凌面露一抹不明,一息,却未曾再多言,跟了上去。
娆娆,跑,有多远,跑多远,忘记自己的身份,好好活下去,不要报仇,母妃与父王只要你活着,听话,乖,跑,别回头
精致阁楼水榭,苏娆整个人蜷缩在床榻上。
脑海中的这些话语,时过九年,却还是如此的清晰,每夜每夜都在提醒着她,只要她好好活着。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十五年了,在她六岁前她以为她会幸福一生,她虽生在大秦皇家,可她有一个疼她的父王,爱她的母妃。
她的国,她的家,被三国瓜分的一点不剩,大秦皇城也变成云家的琅京,浩叔与琴娘带着她和他们的两个孩子,一路藏一路躲,如同过街老鼠一般混迹在那些落逃四散的乞丐难民中。
与其东躲西藏,倒不如留下来,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就这样,她顶替了那个攀墙而死的苏家女儿,她一手化妆术,浩叔与琴娘一家只是路过救下她的难民而已。
她额间这道伤疤,那场宫变留下的烙印并非不能除去,只是她不愿,她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不去报仇,她可以听话的好好活下去,哪怕再难忍,可她不能忘了她的父王与母妃,他们是大秦的太子和太子妃,她叫秦娆。
她不是苏娆,可自她决定冒充顶替苏娆那日起,她也只能是苏娆。
她是娆娆(四)
母妃
冰晶的泪滴没入棉枕间,连一刹那流光时刻都未曾停留住,融入消没,厚重的沙哑自喉间压沉而出。
只有如此,她才能听话的忍住,忍住内心深处那想要吞没她仅有的这点良知的黑暗恨意,不让它跑出来,淹没父王与母妃对她唯一的遗愿要求。
燃放的烟火早已殆尽,可琅京的喧嚣却还未曾停歇。
依素不时看一眼阁内,眸子里具是担忧。
很是干练。
小姐今日一天出去,回来之时虽然无事,身上也没有酒气,可她知道,小姐今日又饮酒了,而且饮了不少,明日恐是又会头痛。
琴娘也看着阁中,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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