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子四月诗歌选

洞中会

黑蚁们的眼睛高过了云层

紧挨石崖。四脚蛇和山鼠

这些都不可打扰，逝者也不可打扰

长出凶恶的面目，在碎满星火的村子

踩着噼里啪啦的脚步进洞，一丈，两丈

黑蝙蝠倒挂，如昏厥的神。

春困三章

春困，把春天捆绑，驾一辆牛车西去

蛇醒蛙鸣；宛如种族对垒，宛如寡情；

螽斯啊，蟋蟀啊，朝生暮死的蜉蝣啊，一个个赤身裸体。

坐在窗前最易遐想，或是瞎想。刚好，春天执迷不悟

吊在杨树上发芽，恍惚，迷离：

识途的老马，因春心惨苦，而差点弹尽人亡。

此去不远，有青光；有五言诗；有同床异梦；有散兵游勇。

坐在木床里像阮籍一样脱光衣物写诗的人不是；

轻轻拣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面色黯然。

幻想海

海被剁得像番茄浆。还有什么可以证明活着

还是被废弃的船舱。在薄暮里，指着对方

一个钢琴师忧郁的眼神

一些说故事的人，有的经常见面

鸟画

可叫可飞

现在，嘴微张却无声

我想到多年后的我

如同安息

惶惶不可终日。

下午的人

毫无想法的活着

在水面颤抖。

最好是多年前的云

也看到阴影。

孤立到走神。他知道，又将有一个

春风沉醉的晚上

泥巴里的蚯蚓，像一只大虫一样凶猛

撂在我的面部

像李白，像湖南，从我的眼前爬了过去

去祖国各地，春风和比喻一样高明。

莲花山

像树叶一样发绿。山峦的伏线，绕住人们的脚掌

浪涛声搁置在木头制成的响器

真应伏在山涧溪流的一侧。清风无畏地敲打。山已不在

忍受落日下的人间烟火。

皮影戏

浮游的云，香蕉树的黑影

这恰恰和我一样，身上

掩盖一些有体无魂的草革和青铜

被猛烈的记忆捉拿：想起多年前

想起湖南的一座山

那时的我们，都劫后余生地醒着

2007-4-30

这村头我是不会再去了

看到两蛇相交，这一年来

偶尔地还有幻象：

躺在我的楼阁里

那一夜，桃花

早春

官人和娘子去春游

我不这样认为

秃头粘花蕊露水

如果去野外一睹：

画眉跳上芭茅竿

村落里，飘荡着几句童谣：

二月不看蛇相绞。

下得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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