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娘娘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庆幸的同时,更多的是难过,在他记忆中,娘娘对他很好,比严厉的母后更甚。
但母后却说,这是口蜜腹剑,为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惕。他若是沉溺其中,早晚一日,太子之位会拱手让人,到那时,父皇更不会高看他一眼了。
所以,他难过了一阵子后,再也没有心软过。
九弟的娘亲死了,父皇去往栖舞宫的次数越发少了,那段时日,父皇召见自己的次数多了不少。扎根在心里的那根刺,也慢慢随着时间流淌,隐没在了血肉中,不曾发作。
哪知,九弟越发优秀,立战功,封王。
百姓,朝臣,父皇,都对他称赞不已,那些梦魇又开始萦绕在他身边。
为了记忆中那位温柔的娘娘,他也不想伤害九弟,可是,梦魇不除,他这辈子都睡不安宁!
“殿下,昌州传来消息。”墨是走进殿内,将手中的信件交给紫沐阳。
紫沐阳从信封中取出信件,展开,眉头皱起,“昌州刺史白钊满门被屠,不知是谁的手笔。”
“白钊这人,在朝中一直保持中立,很少与人交恶。杀了他全家,应该是私仇!”墨非站在一旁分析着。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中立,权位之争,往往就是拿这些没有依仗的人开刀。”紫沐阳将信件放在案台上,幽幽说道。“白家覆灭,倒也给我省了些事。”如此一来,羽梁坝一事,应是无人知晓了。
“确认白家无一生还了么?”紫沐阳抬眸,问了一句。
“无一生还,尸体已被尽数焚烧!”墨是赶到昌州的时候,白家已然是火光一片了。
“罢了。”无论是谁做的,且看明日朝堂父皇如何决断吧。朝廷命官全家被屠,瞒不了多久。
翌日早朝,众官员站在奉天殿内,一个个闷声不语。
“众爱卿,昌州一事有何见解?”煜帝稳坐在龙椅上,脸上怒气不显。
百官面色各异,或惊讶,或慌张,却不见一人上前一步。
在众人踌躇之际,京兆尹谢悯怀从队列中站了出来,义正严辞道,“启禀陛下,昌州刺史白钊满门被屠一事,实在蹊跷,还请陛下下令彻查!”谢悯怀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左前方,继续说道,“此次江南水患虽事发突然,羽梁坝修建数十年,期间历经过的雨水更是胜过今朝,从未有恙,此番却突然被冲毁,实属不该。”
谢悯怀的一番话,让殿内绝大部分官员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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