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冻得青紫,却仍咬牙前行。他们的脚踩在冰冷的礁石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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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主啐了一口,低声道:“这鬼天气,拉纤的苦力不知要冻死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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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华伟未答,只是静静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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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船泊在一处峡湾避风。岸上有几间简陋的茅屋,是专供往来船夫歇脚的野店。易华伟上岸,走进其中一间。屋内燃着炭盆,火光微弱,几个乘客围坐着喝酒,酒是劣质的烧刀子,辣得人喉咙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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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蜷缩着,怀里抱着一把破旧的胡琴,手指冻得皲裂,却仍轻轻拨弄琴弦,哼着一支不知名的曲子。曲调悲凉,像是诉说某个战乱中流离失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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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华伟丢了一枚银钱过去。老者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低头致谢,继续拉琴。琴声在寒夜里飘荡,与江风混在一处,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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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喝得半醉,开始高声谈论天下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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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没?张须陀又在荥阳打了一仗。”胖子搓着手,往炭盆边凑了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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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了?”贩铁器的汉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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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了又如何?”胖子嗤笑一声:“今日灭了瓦岗一股,明日又冒出十股来。这天下,早就不是大隋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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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王世充又打了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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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仗?”同桌的人冷笑:“他打的是谁?还不是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今日杀一百,明日反一千,这仗啊,越打越没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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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关咱们屁事!谁当皇帝,咱们不还是得求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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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个屁!要是天下太平了,商路通了,咱们的船也能多跑几趟,多挣几个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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