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奠培道:“堂主说来说去,总是言不由衷。按说家祖与你的交情,可比顾堂主还要早上几年。”雷畴天道:“王爷恩重雷某固知,然大哥与我兄弟知心,识一日足付生死,此中交情非年岁可计。”冼清让闻言笑道:“雷堂主重情重义,果不愧为顶天立地的好汉。”
雷畴天顿了一顿,又道:“今日冼宫主如被我这杆哑枪吓住而将教主之位让与小王爷,雷某也算对得起王爷救命之恩;然冼宫主智计无双,实难如小王爷所愿。何况文大侠早知雷某与王府始末,纵使我真心欲助小王爷成事,只恐亦在对方算计之中。”朱奠培脸色一变,道:“你说甚么?文前辈早知你替王府效力?”
雷畴天道:“似文大侠这等通天本领,甚么事瞒得过他?”转向景兰舟道:“当日文大侠托老弟捎书给雷某,我见信即将之毁去,你可知上头写了甚么?”景兰舟回想起那日黄鹤楼情景,道:“雷大哥此举必非无因,小弟虽心中好奇,却也不便多问。”雷畴天叹道:“我见信上写道:‘君子死知己,山河不足重。堂主高识远见,岂不晓丹丘生雕饰之恩,孰与虎牙滩陌路之义?吾闻以权利合者,权尽利绝而散;藏弓烹狗世所多有,堂主幸勿自误。苏某愚直之言,尚祈俯纳。’”
竹筏上几人内力充沛,话声虽不甚响,另两只排筏相距不远,却也尽皆入耳。只是信中之言文绉绉地,除景兰舟、冼清让、松筠等数人文武兼修,群豪大都只粗通文墨,倒有多半听不明白。顾铁珊不解道:“雷老弟,文大哥信中丹丘生一句何意?”冼清让道:“王爷平日自号丹丘先生,这句话是说王府当年乃有意罗致雷堂主为之效命,自然不能同顾堂主在虎牙滩陌路施援的恩义相比。”顾铁珊摇头道:“巴东三蛟凶名昭着,当日就算换做旁人,我也会出手相助;至于我与雷老弟性子投缘而结拜,那都是其后之事。”
雷畴天缓缓道:“雷某这些年反复思量,我当年暗中逃到湖广,此事十分隐秘,却终遭朝廷高手所获,王爷当即现身相救,彼处又非王爷封地,天下哪来如此凑巧之事?多半是王爷有意将雷某行踪泄露给我师祖,他却借此机会出面救人,好让雷某对之死心塌地。”冼清让笑道:“王爷此举正与世孙招揽钱先生有异曲同工之妙,果然有其祖必有其孙。”
朱奠培摇头道:“雷堂主既无实据,何必捕风捉影?阁下彼时身负族诛之罪,若非家祖保全,岂有今日之事?”雷畴天道:“小王爷此言不差。忠义不能两全,雷某既未能报效王爷,世孙若要取还我这条性命,在下束手以待。”朱奠培叹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