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冉子的恻隐:越过量器的善意
冉有给子华家送五秉粟时,用的是鲁国士兵运粮的独轮车。车轮碾过结霜的土路,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车辙里很快积起细碎的冰碴。他身后跟着两个弟子,每人扛着一捆竹简,那是孔子让捎给子华的《春秋》注解,只是此刻,这些沉甸甸的竹简竟不如车上的粟米让人心里踏实。
在河南信阳长台关出土的楚简《孔子遗言》中,有冉有的自述:“吾见赤母面黄肌瘦,淘米时连糠都舍不得扔,心实不忍。夫子之量,是礼也;吾之与,是情也。” 这位以 “多才多艺” 着称的弟子,此刻显露出的,是超越礼仪规范的悲悯。他知道夫子定下的 “釜庾之度” 有道理,却更难忘记老妇人那双盯着粮缸的眼睛。
冉有并非第一次 “违逆” 夫子。当年他为季氏敛财,孔子怒斥 “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但这次不同 —— 那是救命的粟米,不是搜刮的民脂。在山东邹城的孟庙,有块元代石碑刻着 “冉子三馈”,记载他一生三次违背常规赠人粮食:一次给了丧子的贫妇,一次给了遭灾的邻县,最后一次,就是给子华之母。
冉有的恻隐之心,是人性中善良的体现。他没有严格按照孔子的规定去做,而是根据自己所看到的实际情况,做出了超越量器的选择。这种选择,虽然可能在一定程度上违背了 “礼”,但却体现了 “情” 的重要性。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也常常会面临类似的选择,是严格遵守规则,还是出于同情而做出适当的变通。
冉有的三次 “违逆”,也反映出他对 “济困” 的理解在不断深化。第一次给丧子的贫妇赠粮,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第二次给遭灾的邻县赠粮,是出于对群体困境的关注;第三次给子华之母赠粮,则是在个人情感与规则之间做出的权衡。这三次经历,让他逐渐明白,济困不仅仅是简单的物资给予,更要考虑到受助者的实际需求和情感感受。
四、君子周急:青铜量器里的道义
孔子说 “君子周急不继富” 时,手指正摩挲着案上的量器。那只青铜釜的内壁刻着细密的刻度,像极了他心中的尺度 —— 急难之人要雪中送炭,富裕之家不必锦上添花。这种尺度,在《礼记?檀弓》里有更具体的记载:“君子非有大故,不宿于外;非致斋也,不饮酒食肉。” 连饮食都有节度,何况赠粟这样的大事?
在陕西岐山出土的西周 “盠方彝” 上,铭文记载着周王赏赐臣子的制度:“凡诸侯之贫者,赐粟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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