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幕僚建议:“朝廷中的诏书下了好多道,话里话外并不嘉赏江郎君,可见朝廷其实并不赞同江郎君的行事。江郎君惹了先太子,质疑皇室威严,就算他打下凉城又如何?中枢岂容他这样放肆张狂?
“如今江鹭深陷凉城战场,和伯玉打得你来我往。如果我们从后偷袭,拿下江鹭,向中枢邀功……这陇右兵马大元帅,少不得就落到将军的头上了。”
将军却道:“你没看明白程段二家是怎么灭门的吗?或者三年前的和盟,你不在凉城,不知道那把火烧死了多少民心?
“你不见百姓流离塞外,不见流民举家无归?那曹生一篇‘古今将军论’,你还没吃够里面诋毁我们的苦?文臣把持天下,武人犯尽忌讳……三年来,我们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敢质疑,唯恐落得程段二家那样的下场。可程段两位老将军甚至没有质疑,他们顺从朝廷……却依然死在阴谋中!”
将军愤然:“有人做了我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纵是不相助,睁只眼闭只眼又何难?”
幕僚无言。
而这样的对话,发生在西北诸地。
西北诸地保持沉默,不加入战局,便已是对江鹭的相助。将士们知道,江鹭也知道。但是他们又都知道,这种沉默保持不了太久——
随着江鹭稳住凉城,随着阿鲁国无法占到好处,朝堂的声音便会越来越直接。
朝堂会明文下令西北诸君剿杀江鹭。凉城可以回到大魏,但江鹭必须死于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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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流放一路,张寂也稀稀疏疏地听闻来自西北的战事。
他沉默着。
手脚俱被枷锁所扣,身着囚服草鞋,蓬头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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