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秋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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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王锡琛才心情复杂地折返船舱内，他弯身来到女儿的书箱前，几只书箱堆放，被贞仪当成了临时的书案，上面摆放着一沓稿纸，拿镇纸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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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锡琛盘腿坐下，将那篇新诗放在一旁，翻看起那些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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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女儿近来在琢磨为女子立传刊书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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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是贞仪和钱与龄在来信中敲定的，也不知是谁先提及的，总之二人是一拍即合了，贞仪从去年腊月便开始着手此事，搜罗探寻当朝以及前朝历代女子们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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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方才那首诗中的“聂隐娘”，便是一名传奇女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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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譬如此刻王锡琛手中这张稿纸上，乃是贞仪为柳如是小像所题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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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翻，大多是些王锡琛听也不曾听过的才女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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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仪与钱与龄想法一致，不拘身份，要为她们立传刊书，好让这些女子们的事迹与诗作也可以流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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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贞仪不单在忙着为这些女子立传之事，也在思索着归纳自己这些年来所学的筹算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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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贞仪看来，除了自己的见解之外，去归纳前人的主张，也是推进学术的重要步骤，归纳的过程中可以进行更明晰的对比和思考，且她将此比作“水银相聚”——同类学术，如同一粒粒散落的水银，若可使它们相聚拢，便可化作一颗浑亮明珠，使人们看到此科学术更完整更聚集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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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实在不是易事，首先需要从浩如烟海的算学书籍中进行筛选以及思考辨析，这是一个近乎庞大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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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锡琛看着手中的那些稿纸上写写画画的图形，以及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勾股定理证法解法等，只觉连看懂都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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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底甚至生出一点骄傲，又不免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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