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秋分（二）

然而这晚春初夏的清风，以及这自在无拘的时光，于贞仪而言无双奢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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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仪小睡片刻，醒来时身上多了薄毯，而风光依旧，两分醉意的贞仪静静发了会儿呆，慢慢坐起身来，双手撑在身侧，看向无边山水，转头让桃儿给自己取纸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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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仪盘坐在船头，铺纸于船板之上，洋洋洒洒写了满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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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笔后，贞仪又重新躺回了午后的山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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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替贞仪压住那篇诗词，免得被风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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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竟又熟睡过去的贞仪，橘子很希望船可以行得再慢些，这样的日子可以再久些，贞仪可以更自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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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锡琛醒来后，行至船头，拿起被橘子压着的那篇诗文，定睛阅之，却是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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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酒后写诗，女孩子的笔迹显出几分疏阔无拘，所书内容也俱是远别于寻常闺阁诗的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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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锡琛低声慢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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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剑欲舞室，我非聂隐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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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琴待鼓曲，我非汉女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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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言梦游仙，飘然驾鸾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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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春浪碧复碧，轻云飞越过三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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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乘蝶翅下瀛海，六铢衫底行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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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采朱兰翠水浦，紫琼碗里烹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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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禽化却鹦鹉榼，金盖剪作芙蓉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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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颜漆发独难老，广寒天阙随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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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嗟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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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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