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白露（三）

p;路行得很慢，除了探亲访友之外，王锡琛亦沿途行医，贞仪常跟在父亲身后，替父亲收拾医箱写方子，贞仪心细擅研，常向父亲请教，慢慢地也可以帮着诊看一些简单的病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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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时候所得诊金并不丰厚，若遇实在贫苦者，王锡琛且会拒绝收取诊金，但聊胜于无，总也贴补了部分沿途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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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虽慢，却也充实，每日所见皆有新景新事，贞仪要做的事情很多，闲暇时多用来读书或研究算学，亦或提笔将沿途见闻与感悟写作文章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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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仪的随笔中不乏对民生的体悟，但也谨遵着祖母的教导，未有留下意气过激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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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最多的则还是风景见闻，或写山，或写水，或写地貌，也时常写美食，贞仪尤爱吃鱼——这也是橘子认定贞仪属猫的佐证之一，佐证之二便是贞仪自幼便超乎寻常的好奇心，都说好奇心是科学进步的最大功臣，如此说来，猫岂不是很适合做科学家了？由此反推出科学家贞仪属猫也很合理吧？橘子自有自己的一套圆满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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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是与鲈鱼有关的诗词贞仪便写了七八首，偶尔还会在诗词旁画上两尾小鱼与几朵水花，或是一碟冒着热气的糖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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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每每看着贞仪那越来越多的手稿，心想，这算是贞仪的旅游手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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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仪丰富生动而充满好奇的“旅游手账”中，偶尔也会有些苦闷之言，譬如每逢在算学上遇到不解难题却无人可以请教时——王锡琛虽是文化人，却不精算学，若谈请教，如今贞仪倒满可以做他的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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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日，贞仪对灯坐于案前，一手托腮，一手执笔慢写：【自大父既终，则苦无师承，并无所问难质疑者之人。虽或有得，而终不能精，尝自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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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的重量级镇纸橘子大人读不懂字，却读得懂贞仪的怅然，于是也在心中叹气——它就说吧，像贞仪这种孩子，就得十来个补习班来招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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