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处暑（一）

知道？”钱与龄了然，又觉无奈：“也是，你才回来数日而已。照此看来她是半个字也不曾说了，你那三叔母也在瞒着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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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仪从九英姐姐口中得知，如今蒋家的生意一概压在蒋家太太一人身上，蒋茂不成器不说，还终日流连妓馆花船，十日半月不回家都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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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金陵乃至这世道，这种情况自然不是个例，甚至可以说比比皆是，但于迟迟没有身孕的淑仪而言，其中有多么难熬，只怕是局外人无法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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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仪，你还年少，有些话原不该与你说，可我知晓你自幼早慧，格外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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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与龄抱着橘子，坐在椅中，竖起了细细的眉，几分郑重地说：“你大姐姐此时这般处境，自然称不上是最坏的，但这只是一时，若不早做谋算，艰难的只怕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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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女香火，能有自然是最好，可这是谁也说不准的，实在不宜只盯着这件事……蒋家的生意全由蒋家太太一人支撑着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淑仪既也识字识数，或许这便是个机会，若能借着此事立起来站稳了，不管日后如何，蒋茂也都要敬她让她三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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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仪听懂了，并且十分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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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无从改变环境，大姐姐此时与其哀哀怨怨患得患失，倒不如抓住身边可以让自己站稳的机会，尽量谋求一份自救自主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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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仪向九英姐姐道了谢，认真道：“我必会好好劝说大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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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与龄点头：“但愿她能听进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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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与龄话音落时，抱着橘子站起了身来，瞧见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不由得讶然失笑：“贞仪，这幅画你竟还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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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仪跟着起身，看过去：“这是我收到的第一幅赠画，九英姐姐又画得这样好，自然要好好留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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