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雨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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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女眷后宅事务必是由祖母做主的，况且祖父今日出门访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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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等再说。”董老太太拍扶着贞仪的背，对老二夫妇道：“这丫头是怕到心里去了，缠足虽是要紧事，将孩子吓丢了魂儿却是不值当……暂时等一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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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发了话，此事便只能暂时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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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仪紧紧抱着祖母的腿，不愿回去，老太太便让贞仪留在这里住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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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先后离开，路上，杨瑾娘茫然自责：“都怪我不曾教导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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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视线落在端庄稳妥的淑仪身上，愈发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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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安慰她：“贞仪才几岁？况且每个孩子脾性不同……嫂嫂别着急，且慢慢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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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歇在祖母院中的贞仪起了高热，折腾到天亮，发了通身的汗，额头才总算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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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得糊涂时，贞仪做梦都在喊不要缠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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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贞仪回想起此事，觉得这应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反叛”，但幼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在为何而反叛，她只是害怕，太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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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恐惧撞上一颗底色执拗的灵魂，便有了这场无知无畏的反叛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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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辅是次日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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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仪半睡半醒间，听到窗外在下雨，祖父和祖母在屋中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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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辅问了缘由，叹道：“……好端端的孩子，怎就非要她们缠足，我早已说过，咱们家中不必时兴这些迂腐旧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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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话一贯是轻松的。”董老太太道：“却不想想，谁又想去时兴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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