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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是乱世,愈是教派盛行,可见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他只能劝慰自己,每一次破杀戒,都只是为了早些结束这片混沌乱世,还贫苦百姓们一片清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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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说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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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闻道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望了眼山下头的大营,强作欢喜道:“等仗打完了,你有想过去哪儿吗?我是一定不要待在军中了,去庙里撞钟都比这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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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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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开平闭上眼睛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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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山大好,他已去过许多地方了,待到烽火散尽时,天下景色会更加锦绣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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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唯有一处魂系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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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四年是齐家的惨事,而那一年的瘟疫,同样没有饶过孟开平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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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阿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时,朝廷的宣抚官又来挨家挨户收取赋税。六岁的他被爹爹和大哥护在身后,望着那一张张道貌岸然的嘴脸,只觉得贪婪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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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原本是皇帝从大都派下来赈灾济贫的,可到了地方后,却勾结当地贪官污吏一同欺压百姓。他们以村中白事过多为由,又是打又是骂,强行夺走了家中最后一点儿银两——那原是为阿娘抓药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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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只一日未曾吃药便咽气了,身上蒙着刺目的白布。窗外,枯藤老树昏鸦,夕阳西下,年幼的孟开平愣愣地守在榻边,听外头孩童们故意编出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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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使来时惊天动地,奉使去时乌天黑地,官吏都欢天喜地,百姓却哭天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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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止不住想,如果那些人不来,阿娘吃了药或许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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