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四处串门,偶然串到了花云府里,花家夫人郜氏一见他来便促狭道:“廷徽,快去瞧瞧,你兄长正背着你偷藏好酒呢!”
闻言,孟开平当即去寻,结果还是迟了一步。花云已将酒埋在了院里桂花树下,任他怎么求也不肯割爱拿出来。
花云对孟开平说,那是他多年前便备下的秋露白。原想等儿子花炜成婚时拿出来喝,可这么多年过去,辗转征战间,大半都丢没了。
“……好容易才留存这最后两坛,不是我小气藏私。”
花云见他急得直跳脚,便大度安抚道:“罢了罢了,为兄应你一句——待你成婚之时,便送你一坛!且作你洞房花烛的合卺酒便是!”
一滴泪顺着孟开平的眼角滑落而下。
他只取了一坛,另一坛酒,将会长长久久埋在那棵桂树下。
直到坛子空尽,直到酒盏见底,师杭才恍然发觉自己喝多了。她心口烧得痛,坐立难安,于是她半趴在案几上,良久,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突然开口问道:“这一年多来,你过得好么?”
孟开平没想到她会问起他分别以后的经历,但他想了又想,所谓胜仗、所谓负伤,全都不值一提。他能想到的唯有四个字——
“生不如死。”
他后悔了千万次,为何在她跳江时没有随她一起去了,命丧黄泉总也好过徒留他一人品尝被抛弃后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说我不懂爱,现在我终于懂得了。”
爱不是贪婪的欲望,不是自私的占有。
“爱是只要你过得好,宁可放手成全。”孟开平阖着眼眸,沉静如海道:“生也好,死也罢。我这辈子除了娶你,不作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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