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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豪冲她发脾气，芳岩心里还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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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心灰意冷地向她道歉，芳岩的鼻尖就酸涩起来。她像一尾搁浅的鱼，张开嘴呼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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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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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世豪只是说：“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芳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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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岩一怔，听见男友慢慢地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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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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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周世豪说出“生日”二字，李芳岩的脑子“轰”的一声，呆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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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治再困难的病人的时候，李芳岩都没有过这样狼狈而无力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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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堪的死一样的寂静中，芳岩怔怔地，忽然抽离地想起，选择专业之前，慧思曾经对她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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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岩，”慧思说，“麻醉医生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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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芳岩只是笑笑，说：“可是麻醉医生最紧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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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思不无忧虑：“不懂行的人不知道，我们医学生还不知道吗？麻醉医生是不间断的忙，连轴转，根本没有休息的机会。你看数据统计就知道了，猝死的医务人员里，一半都是麻醉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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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岩只是说：“需要人做的事，总有人要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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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思就轻轻摇了摇头：“你也许可以，可是你的家庭呢，亲人呢，太难了。芳岩，太难了。你要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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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芳岩没有回答，没有人知道，这个稳重而冷静的年轻医学生心里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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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世豪确定关系的时候，芳岩也只是说：“医生的亲属不好当。我很可能无法成为一个体贴的女朋友。你确定要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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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周世豪还是神采奕奕而精力充沛的年轻人。他爽朗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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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芳岩，”他说，“我知道也许会很难，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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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的周世豪，他和李芳岩之间共同经历最多的，就是在电话的两端分别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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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岩听着这一片沉默，她清楚地知道，她的心中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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