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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要多少钱我有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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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的情况不是更好的药或者医疗设备就能解决的。就比如她现在感染所致的高烧，按理说一支20块钱的阿昔韦洛就可以治疗，可是如果她自己身体那关过不去，20万的药和20块钱的阿昔韦洛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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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认真地看着白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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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钱可以解决世上大部分的事，但在医院里，这个理论就不一定了，您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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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可以解决世上大部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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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前两天才和池柚说过同样的一句话，白鹭洲不禁自嘲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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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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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可以待在她想象里作为一个个逐渐被池柚染上意义的数字，可以买一张机票只为了进机场给池柚拎行李，可以换来老师傅的秘制芒果酥做法，也可以成为两个人私奔到天涯海角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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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唯独，不能在此时保一条她最想留住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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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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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洲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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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似乎想安慰一下白鹭洲，但他又觉得自己不该越过职业道德，随意给人希望。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了声再见，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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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洲听见“再见”两个字，觉得像是有一支锋利的钢笔，狠狠地划破了她心底最后一张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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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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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独自站立了很久，才僵硬地转身，重新在池柚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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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洲对着池柚沉默了一天，在此刻，才动了动嘴唇，开始试着和昏迷的池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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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刚刚，我突然想到很久以前，读到过的奥兹的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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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短暂地停顿，润了润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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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悲剧只有两种终结方式，一种是莎士比亚式，一种是契诃夫式。莎士比亚式的悲剧结束时，尽管天空上也许盘旋着某种正义，舞台上却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与之相反的是契诃夫式的悲剧，结尾时每一个人都感到幻灭、苦涩、心碎、失望、精疲力竭，但是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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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洲看着池柚，忽而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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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不会同时走向这两个悲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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