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那个夏夜粘腻的汗味和令人作呕的黑暗,蛮横地撕开了被我刻意封存的记忆一角。
我想起来了。那个漫长的、酷热的西北项目。临走前,妮妮抱着我的腰,小脸蹭着我的衣服,声音闷闷的:“妈,你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在家…有点怕。” 我当时怎么说的?我揉了揉她的头顶,语气轻松得不负责任:“怕什么呀?爸爸不是在家嘛,还有琳琳姐姐陪你呢。再说了,爸爸值夜班回来晚,你们锁好门就行,小区很安全的。” 琳琳当时就站在旁边,小小的身影,低着头,绞着手指,嘴唇抿得发白。我当时只当她是舍不得我,或者…是害怕她那个混账爹?那几天他似乎又在附近晃悠过,被邻居赶走过一次。琳琳当时看我的眼神,欲言又止,里面藏着一种我无法解读的、深深的恐惧。我以为那恐惧是给她生父的。
错了。全错了。
那恐惧,是给那个夜晚的!是给那个趁虚而入的恶魔!
李伟后面还说了什么?我没听见。我的耳朵里充斥着妮妮当年那声被我忽略的、细微的啜泣。那是她在我离家前最后的声音。我那时归心似箭,只想着项目快点结束,竟未曾细究那份不舍里是否夹杂了别的求救信号。
视线开始不受控制地晃动、模糊。厨房惨白的灯光在我眼前炸裂成无数细碎的光斑,又旋转着聚拢,最终死死钉在李伟那张惨无人色的脸上。他扯开的领口像一个绝望的黑洞,他眼中密布的血丝是无声控诉的网。他身体的每一寸颤抖,都像在无声地尖叫着那个我不敢想象、不愿相信的真相。
洗碗池里的水还在哗哗流淌,漫过我僵硬的手指,冰冷刺骨,却丝毫无法冷却我体内瞬间燃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冰焰。那不是怒火,那是一种更可怕的东西——是意识到自己没有保护好亲生女儿的、彻骨的绝望和自我憎恶,混合着对那个禽兽的、足以撕裂灵魂的恨意,还有……对这个站在我面前、将这血淋淋伤口撕开的男人的……一种复杂的、几乎要窒息的崩溃感。
阳台的门没有关严,一股裹挟着冰冷雨腥气和浓烈烟草味的穿堂风猛地灌进来,像一只冰凉的手,狠狠抽打在我麻木的脸颊上。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轰然倒流,冲向头顶,带来一阵剧烈的眩晕。胃部猛地痉挛抽搐,一股强烈的酸腐气直冲喉头。
窒息感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一丝微弱而破碎的抽气声溢出。冰冷的洗碗水,终于在这一刻,顺着我手腕的皮肤,一点点渗入骨髓深处。那寒意,比窗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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