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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纸上透出昏黄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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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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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灿在书房向父亲拜见，然后在下首一处垫子上跪坐着了。他刚一坐下，就直接问道：“父亲，相国大夫突然造访，是有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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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侯归婴的脸色隐在灯烛之后，照映出他脸上明暗交错的皱纹和一双疲惫的眼睛。他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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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辉，今日你去王宫侍讲，对王上都说了什么？看来令相国甚是不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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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灿怔了一怔，说：“儿子按奉常司的安排，为王上讲了《诗·凯风》一节，再没有别的了。”他瞧着父亲凝重的神色，又道：“不过，儿子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要请教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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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长宁侯端起茶呷了一口，似乎对儿子要问的问题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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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灿得了应允，便一股脑的把憋了一天的疑问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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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王公教化之职，向来由您主持，太常司与奉常司，也均为您的署官。但今日据儿子观瞻，王上并不愚钝，为何您要奉常司一而再、再而三安排重复的课业给她？您与相国和武安侯均为先王亲指的托孤之臣，责任重于泰山，眼看明年王上年满十五，便要行及笄之礼，此时还不教她熟悉政务，日后何来还政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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