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赢就跑,沉月溪已经想好,反正没人知道她的来历,算不上给师门丢脸。
曾经朱红的门扉,在日光经年的灼晒下,颜色退却、剥落。唯一一抹亮色,是正中央贴着的巨大黄符,八寸见方,用镇邪朱砂书着道家咒文,已经有轻微消退,阴气弥漫。
带路的老阿翁并不看见四周的阴森之气,但能感受到这股异常的寒气,与他们二人徐徐解释:“这地方,其实风水极好,北靠山,南邻水。老主人正是看中了这点,专门在这里建了一座别庄。你别说,自那以后,主家生意,一直顺风顺水。
“老主人去了,现在小主人当家。别看我家小主人年纪轻,但是很有魄力,一心要解决此事。可能也是年岁太久,阴气聚集,通天观的道长都没办法。姑娘要是有本事驱散这些妖魔鬼怪,有重金酬谢的。”
说罢,也不等沉月溪回应,人已经溜出去老远。
沉月溪无奈挑眉,抬手碰了碰门上黄符翻翘的边缘。
“我劝你不要进去。”一旁响起叶轻舟的声音,一如既往静水无波。
“你看不出来吗?这里的怨气有多重。”
沉月溪两手一摊,“那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乐于助人呢。”
“呵。”沉月溪笑出声。
“算不得闲事吧。那只鸽子虽然是我打的,但是你吃的,所以你也应该出一份力,”沉月溪理所当然地要求,突然想到夜里的情景,了悟,“你是不是怕鬼呀,所以也不敢熄灯?”
恶毒的心肠,远比鬼怪骇人。黑暗里,叶轻舟会想起牢中被取心头血,一刀一剐。
“出事,为师会拉着你一起的。”
说着,沉月溪用力一提,便拉着叶轻舟跳上了高耸的墙头。
沉月溪惊出声:“这也太大了吧!”
啊,有这个,二师兄送的辟邪铃。
沉月溪喜滋滋从腰包里掏出辟邪金铃,缓缓摊开手掌。金铃浮于掌心,柔和的金光从葡萄纹的缝隙溢出,振振抖动。
他们就置身在阴邪之气中,辟邪铃根本找不准方位。
叶轻舟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指着东南方,“那边。”
沉月溪更尴尬了,这样显得她很蠢诶。
鸟渡苇涧一般,二人最终停落在一间小院前。
庭院死寂,游廊悠长,一名女子倚坐廊中。她的身形是半透明的,发长到拖到了地上,仿若一尊塑像,只有手在动,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一个布娃娃。
恰时,沉月溪怀中的辟邪铃颤动起来,发出刺耳的铃声。
让她躲躲再看看呀!
如死人一样诡异的肤色,当然称不上悦目,但仅从她的五官也可以看出,她生前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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