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的拜访让柳赋羽得知了许多重要的信息。李止然的经纪人也是他的父亲,这是个自大,控制欲很强的男人,柳赋羽强忍着不适和他交谈,终于知道李止然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自杀倾向。
作为心理医生,柳赋羽能做的努力太有限。她只能告诉徐其麟,有徐其麟向李止然的父亲施压,李止然的状态才渐渐受控了。
其实她不该这样做,李止然也很犹豫。后辈在电台做午夜主持,柳赋羽作为观众提问,她知道李止然一定在听,于是问道:“我有个很在意的人,但是我曾经伤害过他。我一直都在后悔,我想和他和好,又害怕他不愿意原谅我,请问我该怎么办?”
柳赋羽并不知道,但她从李止然的叙述大概能猜到一些,想到他也在听,柳赋羽为了刺激他,便说道:“他向我表白,但我拒绝了。”
电台的来电接听做了隐私保护,观众的声音都会被变声器处理。后辈并不知道她的性别,“今天终于收到了第一通来电,这位听众,请问怎么称呼呢?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多聊一聊。”
那夜过后,李止然拿到了一部新手机,柳赋羽告诉他,如果李止然的身份让他顾虑重重,那就换成油豆包吧。
程岚握着他的手,半张脸埋在臂弯里,纤长的睫毛一动不动,睡得很沉。
小时候他高烧不得不住院,爸妈一边着急,一边让医生给他打效果最好的药,不在乎医生反复提及的副作用,只要他能立刻出院。他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的时候,只想要有人能陪在自己身边,他们却在房间外不断地打电话。
他在学校交到了新朋友,请假和对方出去看电影,父亲就把他关在家里整整两天,只给他喝水。
从此,他的生活步入了“正轨”。他不再去想什么反抗,而是把人生当成一个剧本,他只要演好李止然这个角色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直到他遇到程岚。
李止然只当他是在硬撑,他要看看这个人什么时候才会撑不下去。
和他被束缚的人生不同,程岚在书写属于自己的剧本。他不想玷污程岚的故事,因为他只是个没有灵魂,没有自我的角色。
李止然回过神,他趴在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和程岚靠得这么近。
两人都没有说话,双手紧握着,沉默地注视着彼此。
这是第一次,李止然从噩梦中醒来,有个人陪在他身边。
一个吻还不够,李止然的指尖滚烫,抚过程岚的后颈时留下了一串火花,激得他浑身颤栗。
所以你不要想别的了,我会一直监督你,如果你要去死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