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隆昌被衙役如同拖死狗般拖下去后,公堂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跪在地上的周伦身上。他低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张经纬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他身上,声音冷冽:“周伦,陈隆昌已然伏法。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周伦猛地一颤,抬起头,脸上堆砌着惶恐和一丝侥幸的讨好:“大人……大人没问,草民……草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他试图用这种含糊其辞来拖延,寻找生机。
“不知该说什么?”张经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好办。来人!”他声音陡然转厉,“将此人押下去,扔到高阳楼下的药人坑里!”
“不!不!大人!大人明察啊!”周伦瞬间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前扑了两步,声音凄厉,“冤枉!草民冤枉!大人!草民只是……只是迫于生计,将名下闲置的一处破窑洞,租……租给了石家!那沈开阳……他……他什么也没给草民!草民分文未取啊!大人!我……我不吃那劳什子丹药!更……更没贩过一粒石药!草民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他指天画地,赌咒发誓,试图撇清关系。
“哦?迫于生计?分文未取?”张经纬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刀,“那你给本官解释解释,为何在你名下城郊最大的那个谷仓里,会囤积着成批成批、足够装满三条大船的大食国酒?!”
周伦脸色一白,但依旧强辩:“大人!那大食酒……它……它不是石药啊!它只是寻常的酒水!况且……况且它用的是大食国的平豆所酿,按朝廷律法,平豆非主粮,不仅合法,还……还是享有减税之利的货物!草民贩运此物,有何不可?” 他抓住“合法”和“减税”这两点,试图混淆视听。
“合法?减税?”张经纬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震屋瓦,“不错!大食酒本身并非石药!但周伦!你囤积如此巨量的大食酒,难道是为了开个酒铺子,惠及高阳百姓吗?!”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洞悉一切的凌厉,“本官早已查明!那五石散药性猛烈燥热,服食之后,如同烈火焚身!需辅以大量冰镇的大食酒,方能稍稍压制那蚀骨灼心之苦,令其‘飘飘欲仙’之感更甚!你那谷仓里堆积如山的大食酒,正是石家用来‘喂养’、‘伺候’那些被药瘾折磨得生不如死的药人的重要材料!没有你的酒,石家的毒窟,岂能运转得如此‘顺畅’?!你虽未直接贩药,却是这毒链上至关重要、助纣为虐的一环!”
周伦被这连珠炮般的质问和揭露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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