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义家的柴房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干草腐败的气息,唯一的光源是从破旧门板缝隙里透进来的几缕惨淡天光,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张经纬端着一只豁了口的粗陶大碗,里面盛着热气腾腾、金黄油亮的蛋花面。他就这么大剌剌地蹲在五花大绑、靠坐在柴禾堆旁的沈开阳面前,吸溜吸溜地大口吃着,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仿佛身处雅室而非囚牢。
浓郁的蛋香和面香在这闭塞的空间里肆无忌惮地弥漫。沈开阳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抿了抿,强行压下腹中轰鸣的饥饿感。他抬起眼,目光复杂地看向眼前这个狼吞虎咽的年轻人,声音嘶哑地开口,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没想到……你张经纬的命,竟然可以这么硬。”那冰冷的河水,致命的搏斗,竟然都没能要了他的命。
张经纬停下筷子,挑起一大块裹着蛋花的细面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回道,眼神却锐利如刀:“咳咳……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你才对。沈仙长,你水性挺好的嘛。”他回想起水中那场惊心动魄的缠斗,对方的水下功夫确实了的。
沈开阳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张大人过奖。在北方旱鸭子堆里,您的水性倒也算得上是独一份了。”这话半是揶揄半是事实。
张经纬咽下口中的食物,用筷子点了点碗里所剩不多的面条和汤水,突然问道:“肚子饿不饿?”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开阳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难得张大人还有这份‘慈悲’,能赐我一顿断头早饭?”
张经纬却嗤笑一声,将最后一点面条扒拉进嘴里:“啧,你想多了。我没说要给你吃啊。”他端起碗,美美地喝了一大口浓郁的面汤,发出满足的叹息。
沈开阳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继而涌上一股被戏耍的愠怒:“那你问我饿不饿?!”
“我就问问。”张经纬放下空碗,用手背随意地抹了抹嘴,眼神里带着一丝恶劣的玩味,仿佛在看笼中困兽的反应,“怎么,不行?”
“哈哈哈……”沈开阳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爆发出一阵低沉而怪异的笑声,带着一种看透般的了然,“果然……你张经纬,绝非池中之物,更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凡夫俗子!”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欣赏的疯狂光芒。
“吸溜——”张经纬仰头将碗底最后一点面汤喝干,发出响亮的声响。他随手把空碗放在一边的柴禾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沈开阳,突然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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