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泉到底是个忠心耿耿的奴才,说到此节,不得不昧着良心道:“我们三爷那人,其实不坏。”他拍了拍他,“三奶奶嫁了他,你尽管放心。”
在这大闹大嚷的气氛中,也就他自己听得见。那些划拳嬉笑的声音伴着酒气滚滚升上去,又从屋顶撒下来,这屋子成了间喧嚣的鸟笼,使人发闷。
五太太看见玉漏在看,笑道:“你们府里的荷花年年开得比我们这里好。”
于家太太道:“只怕到时候我们都上京去了。不过你们府上的荷花是开得好,记得那年我们住的那花萼居门前就是片荷塘。如今你们姑太太还是住在隔壁那秋荷院?”
“她是修佛之人,自然喜欢清静。”
堂兄弟们在那亭子里单治了一席,当中连着条雕阑平桥,张家两个戏子就在这平桥上唱曲耍把戏,逗人嬉笑。隔得不远,可以听见他们兄弟间谈天说地的笑声,年轻男人不免好夸口吹嘘 ,经不得几杯酒灌下去,益发夸大其词。只池镜沉稳,连说起明日上任之事也只是淡淡带过,不肯多话。
“我和人说话给耽搁住了。”
池镜点了点头,松二爷嗤笑了一声,“和个下人有什么好说的。”
池镜微笑着抬起眼看他,以为他是知道些他与西坡的渊源,正欲试探,那宁二爷却说:“要不是那小厮,仙哥还得不着‘万福仙人’的名号呢!”
“这谁不知道?街头巷尾都传遍了,咱们自家人还能不知道?”
“听说是张家门房上去了个化缘的和尚,小厮给了他些斋饭吃,那和尚才送了他一盆牡丹回谢。”
池镜听完,心里陡地闷住口气,又是那天煞的王西坡,连他生个儿子他也要来横插一杠子!
他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是,我谢他呢。”
笑到散席,脸也笑僵了,大家说话要走,偏他看见张家那两个戏子跟着管事媳妇登岸而去,心里放不下,怕一时他和玉漏跟着散出去,会在门上碰见西坡。
玉漏疑惑道:“你今日带了玉坠子么?我怎么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