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沉默着,没有去揭破,也从未想过还要再碰见玉漏。
“听说了,令公子满月那天,我们老太太还去吃了尊府的满月酒。”
他一直维持着平静的微笑,好像预备着随便池镜怎样发难他都是平静以待。
“还是先前租赁的房子,现下是妻儿他们住着,我在张家当差,自然是住在他们府里。”
西坡却笑道:“已大好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年幼吃的苦头太多,身子骨弱。我卖身张家,得了几两银子,抓了些大补的药,好吃好喝养了几个月,就渐渐大安了,如今房下正预备着替她议亲。”
“何以敢当?”
但也知道这理由很拙劣,所以渐渐有点笑不出来。他将一条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歪着头审视他,“在张家当差一月多少月钱?”
西坡其实如今穿得比先前体面得多,张家是官宦人家,在外头跑来跑去的下人就是门脸,不会放任他们穿得破烂。但给池镜那双眼睛一看,仍觉得自己像个花子,尽管心下窘慌,却仍然保持着从容的微笑,“现下一月有三钱银子。”
“糊口是足够了。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怎样花钱。”
要再出现,可又做不到要他的命。他别着脸 ,向厅外望去,太阳照着光秃秃的场院,规律地爬满地转的纹缝,有种干涩荒芜的感觉。
门房内因有他们大府和二府的小厮,也热闹得很,开了两桌,大家混在一起说各府里的新鲜事。西坡进去,永泉看见他十分惊诧,言语里听见他是张家的人,和众人皆不熟,便一力邀他在身边坐下,起身替他斟酒。
永泉笑着敷衍,“张家的人常到我们府里去,怎么不认得?我和他是老熟人了!”
西坡倒看得开,“在张家府上做下人,倒比卖肉杀猪赚得多点,我们府上的主子都肯赏钱。”
“只管家里几个戏子排戏吃穿伺候之事,不是什么要紧差事。”
西坡笑了笑,“多谢提点。”
永泉其实本没做什么对不住他的事,可想到这样的老实人总是吃亏,心里过意不去。他又提起酒来替西坡斟满,笑着安慰,“不过你有句话说得不错,像咱们这等做奴才的,虽不如做买卖的体面,却胜过他们实惠,何况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我们府里老管家卢家,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多少当官的还要看他的脸色。跟着我们二老爷的老房,一回南京来,多少有头脸的人物等着请他。你也别小瞧了做下人这份差,跟紧了主子,办事得力,将来未必不能出头。”
永泉吃得半醉,说了几筐话,说得他自己敞开了胸怀,又凑去西坡耳根悄声道:“我们三奶奶今日也到这里来了,你看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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