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

生孩子的时候池镜在京，因为是头胎，有些难产的迹象，当时玉漏以为这回是死定了，到底咬牙撑了过去，生下个男胎。那孩子出来的时候玉漏瞟到一眼，身上黏呼呼皱巴巴的，看着令人作呕，所以生下来两日玉漏都没抱过他，觉得他丑，怀疑是哪个怪物投生在她肚子里。

这孩子还没有名字，叫二老爷给取，也等着池镜科考后将名字一齐带回来。不过生产前日老太太做了个梦，梦见有人孝敬来一盆百叶仙人，次日早上起来，果然就有张家打发人送来盆开得正盛的百叶仙人，说是南京城头一株盛开的牡丹，当日玉漏便诞下位小公子。

玉漏撩开襁褓看一眼，咕哝道：“什么仙人丑得这样子——”

玉漏直往床里头让，摇撼着两手，“还是你抱吧，我不会抱。”

“我身上血气重，没得熏到他，还是你抱。”

“那我过几天再抱好了。”玉漏缩了缩脖子，向上坐直了，靠着垒起来的枕头，心里一点没想着孩子，还是一心记挂自己，“我几时能下地？”

一时翡儿进来，带来许多块包头，说是二府和四府几个奶奶亲手做的，“两边来的人说，奶奶刚生产完，叫奶奶先休养几日，几位奶奶过几日再过来瞧。”

金宝看着她好笑，“生个孩子倒生得脸上红嫩了许多，反而不像个做娘的了。”

金宝认真端详她的神色，叹了口气，“人家头胎生个小子，不知欢喜成什么样子，怎么你反倒不高兴？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小子，想要位小姐？这有什么，往后再生就是了。”

老太太早几个月前就使库房里拿出许多补品来，早晚叫她吃着，不好拂她老人家的面子，吃不下也硬吃，致使她现今看见燕窝阿胶一类就犯恶心，只想些清淡的菜蔬吃。

金宝嗤笑，“他还等得到放榜么？只怕这会已在路上了。”

金宝看她一眼，没话可说了，并翡儿走去踏上坐着，一起做仙哥的衣裳。

不过老太太不叫穿外头送的那些，嫌料子针脚不够细致，都封在箱子里，说：“往后看谁家亲戚生孩子的，送给他们穿去。”转头想起来，他们连家就才生了个男孩子，干脆就送给连家。

顾妈妈在旁立着，怕担不是，只往玉漏头上推，“奶奶说闻不惯这血气，叫都开着快点散出去。”

她老人家难得到这屋里来一趟，连她都来了，翠华听见风声，忙不迭也赶了来。

见不到也好，玉漏想，整个家里的人对坐一起，都是吊诡的气氛，好像面前的人似熟非熟，脸上皆蒙着一张微笑的面具。

床上铺着好几层厚厚的棉布，换了两日还是有些污秽。玉漏简直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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