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漏一力向后看也看不到他,只瞥到他的一点臂膀,便不怎么害怕了。她忙摇头,先前都没哭,这时一张口,竟就有些哽咽,“我没事。”
其实不过是宽她的心,若真只为图财,就犯不着多此一举将他也给绑到山上来,俨然凤二诱他过来,除了要钱 ,还是要他们夫妻的命。
入夜后屋内屋外生了两堆火,那三人在屋外把守,哨探着山林里的动静,凤二在里头看着池镜和玉漏。他们送信的时候顺道买了些酒肉回来,凤二一面吃,一面瞅着池镜。
凤二瞅着他哼笑两声,没动作。
池镜将脑袋仰在柱子上 ,也哼笑了一声,“和个女人过不去,这就是你凤二的江湖豪情?”
池镜笑问:“你到底是替你大哥报仇,还是替你自己报仇?要是为你大哥,他未必会谢你。要是为你自己,你找错了人,收陆家银子诬陷你的,是我大哥兆林。”
池镜顺着他的指尖望进他的眼睛,“想必你收到了银子,也没想着要放了我。”
池镜却没再问,连那一时半刻的得意和傲慢也不想成全他,脸上满是无所谓的神气。只竖起耳朵听,听见了玉漏把那些肉都嚼咽入腹,倒觉安心不少。
才刚凤二没有回答池镜的话,不过那沉默也足够她也猜到答案了。她侥幸地想,不知道有没有将她算在里头?
然而又抑制不住那想要活命的念头。
他说话声音很轻,凤二与个男人窝在角落里睡着,也没惊醒他们。不过却狠狠砸在她心上,她倒希望他此刻能遗忘她的存在,因为她自己是有一时半刻忘了他的存在。
“会的。”他说。
这林子里长着遍野臭椿,想必凤二他们一向藏身此地,身上沾染了臭椿树的味道。南京城长满臭椿的林子并不多见,顺着那味道大力排查,未必不能查到这里来。
玉漏权当他是安慰,苦笑起来,“三哥,听说你从前往返南北两京之间,遇到过劫道的土匪?”
她对自己不大有信心,尤其是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异常怕死。更不由得去想死后会怎么样——还能怎么样,他要是侥幸活下去了,池家少不得给他续弦,很快他就能忘了她。连他都忘了,府里别的人又哪里还会记得。从前都像白活了一场。
他皱了眉,“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果然一大早,张大人亲自带人随池家的小厮抬着银子在码头上寻到那赵路。
是半月前有个像是做买卖的人来寻小的,说有几箱银子要租赁我的船带出南京城去,也没说要送到何地,只说出了南京一路南下,自会有人接应。这个人虽然奇怪,可小的想 ,他包船的银子给得倒不少,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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