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漏一下转过来,显得有两分紧张,“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他那些不过都是废话。”
他执意要走入她的世界看看,然而真和连秀才相坐下来,才发现和所料的一样,她的世界既粗鄙又市侩并且无聊。连秀才说来说去,无非拐弯抹角奉承他,他奉承人也不直接,还要顾及自己读书人的脸面,池家门下多得是这样的读书相公,他连市侩也市侩得毫无新意。
每逢此刻,连秀才便要板住脸乜她一眼,“我在和姑爷说话。”意思叫她不要插嘴,但总给她插嘴的机会。
那秋五太太又忙赶紧来笑,“姑爷都说话了,哪
连秀才瞪她一眼,便起身送到廊庑底下,“贤婿不要多心,若是为我,那些话大可不必对老爷说,我并没有私心,不过是看不惯官场宿弊,所以才和你多说了两句。”说话向西屋乐呵呵地扬声,“三丫头,姑爷要家去了,你出来送一送。”
纵然他们家处处污秽,但因为有个可心的人长在这里,使池镜不得不驻足下来。大概从前西坡也是这样听着或看着她这不堪的生活,她也许未必没有过排斥,但因为躲不开,所以也只好慢慢朝他打开了门,这才有了后来相知相爱的时机。池镜想到此节,忽然原谅了她一时冷一时热的态度,没人可以比他懂得她的抗拒,那不过是因为怯懦。
可是不行的,他们家怎么好和野店比?那不过是银钱两讫的生意,真牵扯上人情,哪里那么好脱身?连她也是痛定思痛,才下了决心。
未几池镜气定神闲地坐在车内,想着方才那句话有些死皮赖脸的意思,自己也摸着鼻梁好笑。
永泉不知该不该担下这个虚名,权衡之下,到底是实言相告,“我原本找了两个地痞无赖来他店里寻衅挑事,谁知前头来了两日,第三日再来,他就关了门了,说是赶着成亲。”
“听说他那老娘病重了,怕等不起,他老爹催着他先成亲要紧,免得老娘一死,给热孝耽搁住。也未大办,前日在家治了两席酒,请了几房要紧的亲戚。”
永泉扭头打起帘子来,“他这买卖大概是做不成了,也不必三爷费心,他们家早精穷了,他娘病得那样重,依我说干脆就不治了,可他也算个大孝子,仍想着治,所以这间铺子要抵出去,拿钱治病。”
下晌归到家来,果然碰见络娴,也不知在这屋里等了多久,一见他进门便由罩屏里踅出来质问:“小叔,你那三奶奶真是好大的威风呀,前头裁去了那些老妈妈还不算完,又打起我院里人的主意了?不知他们到底哪里得罪了你那奶奶,就如此容不下他们?”
络娴跟着走上前来踢一下他的靴子,“你少跟我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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