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太太明知她是为报复络娴,也欣然答应下来,“这话在理,二奶奶还不像大奶奶,大奶奶当初一进门,自己就打发了好些使不上的人,二奶奶面子薄,经不住丫头们央求,平白留了好些闲人在院里。我呢,又想着贺儿身上不好,多几个人伺候也没什么,因此也没裁他们的,一二年下来,竟养出许多怠惰犯懒的人。就趁这回裁换人,你就掂度着打发掉几个蠢笨怠惰的,二奶奶若不依,叫她来问我。”
老太太慢慢刮着茶碗口,“你去和她商议,她少不得和你使性子闹。”
老太太笑起来,目露赞许,“亏得你不怕得罪人。我看不如这样,免得和二奶奶扯不清,这事你就交代给老妈妈们办,你回娘家躲二奶奶几日。”
顾妈妈还从未听见过她如此强硬的口气,不免怔了怔,“二奶奶要是一定不依呢?”
那顾妈妈答应了出去后,这卧房里进来小丫头掌灯,一盏一盏的幽黄的蜡烛亮起来,玉漏仿佛在其中看见络娴怒火中烧的样子,心下只觉痛快,关于从前她如何怜悯她的事,一律都忘了。还是老太太有道理,怕得罪人,干脆就不要想当家。
玉漏在榻上坐着洗脚,点了点头,“我方才回过老太太了,老太太也许我家去几日。”他和络娴有些自幼的情分,怕他为难,又道:“我去了,二奶奶只怕就要来和你吵了,依她的脾气,恐怕要吵得你多日不得清静。”
玉漏就怕她娘贪婪无度,今日来了这一回,得了络娴一些小恩小惠,就有二回,不得不回去说她几句。可斜眼看见点灯的丫头,又不好说她娘不好,只弯下腰撩着水洗脚,“就是因为今日避着她没见,只怕她多心得很。”
一时见丫头们端水出来,他复回卧房,见玉漏洗漱完了,正在床上摊着个包袱皮收拾衣裳。他索性一股屁坐到床沿上去,将她叠好的衣裳抖开两件,“回去就回去,你预备回去就永不回来了?收拾这么些衣裳——”
池镜不得不联想到西坡续弦就是这月的事,以为她是预备在家等着吃西坡的喜酒,因此歪着嘴笑了笑,又没话好说。
隔日两个人正好一道出门,池镜因往史家去,顺道套了车送玉漏过去,见玉漏连个丫头也不带,晓得她是怕这家里的人多瞅见她娘家的丑态,因此也没劝,横竖连
玉漏坐在马车里还听见那些鸡鸭在扑腾叫唤,一路寂寂的街巷上,走到哪里它们便跟到那里,摆脱不掉的粗鄙。她有些不高兴,“为什么要带这些东西回去?”
那布料带两匹回来也好了,偏是这些东西,仿佛他们连家再发达也摆脱不了吃喝拉撒。当然她们连家的确是这样,她也没话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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