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在我们家里就好来得,定了多少规矩,谁敢犯?”
“她做了什么您说她?说她还不服?”
络娴正洗耳倾听呢,“您只管说好了,咱们亲戚间坐在一处,不就说些家长里短的话?您可见是和我们外道,难道和那些亲戚也这么不好启齿?”
众人都听得好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秋五太太兹当她们是笑姨太太,也笑着摇头,“为这个,我说了她两句,她不高兴了,眼泪滴答的告诉我们老爷。”
秋五太太摇了摇手,“哎唷,我们老爷那个人从不和人吵架的,读书人哩!斯文得很!我们老爷说,一家人嚜,几句口角,不要放在心上。”
秋五太太不肯承认,仍说:“没有的事,我们老爷连骂人也不大骂的。”
“哎唷这是摔的呀,那晚上起夜没点灯。”
“起个夜,没得费灯油!”
出来的两个小丫头手里拧着几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拧在身前,离裙远远的。
那个道:“谁没吃过这点肉?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外头街上买的,又不干净,谁知在他们家里搁了几天了。你才刚没听见说,煨一锅肉,连吃几天,我的老天爷,这样大的天气呀!那赏钱我都不好意思接,她倒好意思强塞,这样抠搜的人,还指望她这些东西真是来前才买的?”
及至二人走远,玉漏也没有力气走出来,脚踩在那有些软的泥地里,觉得从里头长出无数藤蔓长出来绊住她的脚,总以为是爬上岸来了,其实早在里头扎了根。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不怕人家议论她和唐二凤翔的事,因为那还可以证明她是受人喜欢的,她们议论她和男人的话,多少是带着点酸意,能给人嫉妒,总归算件好事。唯独说到她娘家,只有纯粹的,原始的厌恶和鄙夷。
她也同自己说了许多年这话,所以知道它多么苍白无力。人就是树,从一片土壤里发芽,往后移栽别处,要么水土不服栽活不成,就是活了,也永远带着这片土壤的腥气。她忽然由衷地懂得了老太太的多疑,怨毒,那都是水土不服的遗症。
金宝见她脸色不好,犹犹豫豫地问:“不请亲家太太来咱们屋里坐坐?”
金宝去后一会,池镜由卧房踅出来,在对过小书房的碧纱橱底下站着看了她一会,她的侧影远远嵌在那屏门后头,那屏上镂空的冰裂纹像是她七拼八凑在身上的壳。
他走过去,撩开挂起弧形的帘子,隔着屏门向她一笑,“三奶奶要哭了。”
“不知道,看着像要哭。不过这会又不像了。”他踅进去,兀的坐在那榻上,又觉得有种微妙的尴尬。
其实看见别人难堪的人,往往自己也很难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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