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秀才刚要叱他这老婆,听见玉漏如是说,又压下火去,瞅秋五太太一眼,“三丫头说得有理,还不好
秋五太太干瞪着泪眼,“那可怎么办?”
如此说定,留下玉漏看家,两口子打着灯笼向亲朋家中去问。玉漏栓上院门听见打梆子,不过才一更,天黑得早。院里受了风吹,进屋冷不丁给炭火一激,不免带出一阵咳嗽。
忽闻得有人敲院门,大黑天的不晓得会是谁。出去开了见是个陌生的年轻妇人,玉漏疑惑,她便笑道,“我是隔壁王家的。”
“不进去了,我就是来问问你吃饭没有?没吃快上我家吃去,我们家里正煮锅子吃,也要人多吃起来才热闹,偏爹妈走亲戚去了。”
那梨娘嗔她一眼道:“吃什么?我听见你们家闹了半日,仿佛是为你二姐的事,还有那个空闲烧饭么?你不要和我讲虚客气,咱们邻里邻居的,一顿便饭有什么打紧?”
榻前八仙桌上也点着蜡烛,当中摆着个铜锅,墩在小炉上咕嘟咕嘟冒泡,又摆着些切得薄薄的羊肉猪肉,及几样新鲜菜蔬,满屋缭着一股肉香气,暖烘烘的。西坡坐在那里没看她。
西坡应了声,去墙根底下搬了凳子来,才向着玉漏微笑点头,“三姑娘。”
“嗳。”玉漏在西坡对过坐下,笑得脸发僵,“你们家小子呢?”
玉漏听她娘抱怨过,想必她不在家时她娘也没少朝人家指桑骂槐,自己也很不好意思,“我娘就是那张嘴厉害,你们可别见怪。”
听见说梨娘的娘家也是开肉铺的,卖的羊肉,两家人很算得上门当户对。想必她很能习惯肉的腥气,因此近两年的光景下来,未见生怨,脸上还散着温柔和气的容光。
不过他向来话就少,都不感到奇怪。梨娘只顾着和玉漏说话,一面热络地给她搛菜,生怕她客气着吃不饱。一会想起厨房里还有一块年糕放在那里,便起身道:“我去将那块年糕切了来,下在这羊汤锅子里也好吃。”
那锅里的烟只管腾腾地往上跃起来,团住一段时光,使彼此偶尔一偷眼也看不清彼此。玉漏知道,是她对不住他,尽管预先知道爹娘没可能答应,但到底她连争取一下也没有,先就给他们之间判定了死刑。他是在她走后才娶的妻。他是等她走后才娶的妻,她记死了这一点,一直感到欣慰。
“听说你又不在唐家了。”他说。
“我晓得。”
“仕宦之家,有点耳闻。说你是跟了凤家大爷,叫凤翔的,是不是上回巷子里遇见那个?”
池家不必刻意去打听,整个南京城谁不晓得他侯门池家?西坡在烟雾后面轻微地点着头,口里长呼出一缕气,她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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