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这一晌受了二十来个巴掌,脸也肿了,嘴角打得渗出血来也不知悔改,专说些阴阳怪气怄人的话。外头人没听见她这些话,知道后都只当俪仙是看凤翔走了,忙不赢地和玉漏秋后算账。因看不过去,便跑到凤太太那里告了俪仙一状。
这里才收去午饭,俪仙在榻上剔着牙,朝地上呸了两口,冷笑道:“她打碎了我一个茶碗,我不过说她两句,她竟和我顶起嘴来。你凤家的丫头都这样没上没下的,我做主子的不教导教导,难道旁人听了就不笑话?”
俪仙干脆不怕她了,“那姐姐就去回太太,说我管束我屋里的人管束错了,看怎么罚我,我领着。”
这便将玉漏搀回西屋,文英自回凤太太房里取棒疮药。玉漏搬了妆奁放在炕桌上,翻开镜子一瞧,两边脸颊肿了些,嘴角给打破了,像小时候生冻疮。还比不上冻疮疼呢,这伤起码干脆,冻疮是好了又生,好了又生,一个冬天也不能干净。
顺不下去,这会张妈正忙着煎药。依我看,你索性到太太屋里去伺候,避开她些,这才第一日呢,后头不知还要怎样变着法的整你。也有太太听得着的,也有太太听不着的,更何况就是太太听见了,也没力气次次都管。”
“就怕她旧气不完,又有新气。”
文英想来也是,只得点头道:“那你留着神,有什么委屈来告诉我,我告诉太太。太太但凡精神头好些,自然是要给你做主的。”
接连七八日下来,玉漏旧伤不好,复添新伤。俪仙又说眼下开了春了,不许她屋里再点炭。然而春寒料峭,玉漏早上天不亮就要起来扫洗屋子,又要是洗不完的杯碟衣裳,没日没夜和冷水打交道,这一向就着了风寒。
玉漏不能叫她娘进来,只得换了衣裳往角门上去。果然看见秋五太太在门前踱来踱去,脸色焦灼。赶上去一问,才知是为玉娇的事烦恼。
玉漏本来浑身疲倦,此刻更是不耐烦,抽开胳膊道:“您都没法子,我能有什么法子?不送她去那赵家不就完了?见钱眼开的时候不见你们急,这会又急上了。”
“她的姊妹又不单我一个,叫玉湘回去劝她好了。”
玉漏不禁冷笑,“这会又怕带累着谁了——玉娇要死也不是我害的,还不是你们逼着她去死!一个黄土都快埋到脖子的糟老头,叫您嫁你情愿?您不想她死,不如就依了她。”
秋五太太转身要走,玉漏只怕她真做得出来,忙上前拉住,恨得笃脚,“您倒是等我进去回一声再跟您去啊!”
上楼一瞧,楼梯口那两块板子照旧锁着,窗户照旧钉死,玉娇玉容淹淡地睡在床上,凭你和她说什么,硬是一气不吭,全当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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