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裳,有意试探,“三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样好的料子我穿不出来,何况也不知身量合不合。”
“不是新做的?”
他先是玩笑,“你想得倒美。难道你嫌不是新做的?要新做的只好等凤家来了。”继而又换了副认真温情的神色,“你只管收下,拿回去她们也不肯要,还嫌占了箱柜,白放着也可惜。”
谁知他见她收了,仿佛是安了心,就阖上眼仰头靠着沉默下去。
玉漏紧盼着他开口,还未盼来,就走到了巷子口。一来马车不好进,二来她也怕给爹娘撞见,忙道:“三爷,就在这里停下吧,我自己走几步。”
她扶住了门框扭头看他一眼,他不过笑一下就把手松开了,整个动作从容规矩,连神情也是。她倒有点怅然若失。
上头两块板子还是锁着,看来玉娇仍被关在上头。这都多久了,她还是不肯妥协,怎么熬得住?她一面有点佩服起她来,一面又她不知是着了什么魔。
不一时又溜回马车上,池镜像是睡着了,连眼皮也没颤一下。玉漏两边看看,还是蹑手蹑脚地坐回他旁边去。
玉漏看出来,他这笑是一种胜利性的笑。她觉得上了当,但要换个位置也为时已晚了。她只能灰心丧气地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撕着指甲旁的倒刺,很疼。
玉漏扭头见他终于舍得睁了眼,笑意从容笃定,像是认准了她栽进了他的手心。她偏不如他的意,把手抽回来笑道:“还当三爷睡着了。”
“劳烦三爷带回去给三姑娘。”她把画册睇给他。
他笑问:“这会送你回凤家?”
转到街上来他也不去骑马,依然在车内坐着。玉漏感到他有点生气,并不理会,只管把头低
“你回去给凤翔带个话,”他说,语气透着些微不耐烦的神气,“我父亲回了信,朝廷复用他的事是准的,要是没什么差池,开春放他往常州任县令的旨意就能送到南京。”
池镜瞟见她的笑脸倏然发烦,知道她是装傻。他不耐烦同她装下去,趁着马车拐弯,她身子一歪的功夫,他一手扶稳她的腰欺身过去,“我是为你,不是为他,不犯着替他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