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意义的意义

熟悉的声音，陈文锗的表情微微动容，但一想到对方虚拟的身份，以及那句恭敬的“陈先生”，他的心情随之变得更为复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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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锗双手交叉在一起，指肚彼此摩擦着，生涩的粗糙感像是在抚摸着一张粗粝的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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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陈文锗是抱着纪念夭折幼女的想法，将陈华涵的形象打造成了如今这虚拟助手，但当陈华涵的虚拟形象第一次出现在陈文锗眼前时，陈文锗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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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因为常见的触景生情，感到丧女的悲痛，而是陈文锗难过地发现，如今的“小华”远比他记忆里的“陈华涵”还要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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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真正的陈华涵早已在千百度的高温中化作了碳火与灰烬，留有的影像也被陈文锗上传至了云端的角落里，如非必要，便不再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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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与陈华涵有关的记忆，也与岁月一同在陈文锗的脑海里汹涌逝去，如同泛黄的相片，逐渐凋零斑驳、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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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比她更真实、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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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锗沉默许久，妥协似地喃喃道，“果然啊，人类作为一种活在现实物质世界中的实体生物，还是很难将情感寄托到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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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固执地追求一些实体，来去存放自己的感情，而不是一味地寻求精神层面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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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锗继续说道，“但矛盾的是，物质层面的事物终究会消逝，就像深爱的妻子会老去，宠爱的子嗣也会死亡，国家会分崩离析，一个延续了千万年的物种会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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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这种物质层面的局限性，古圣先贤们便讲，人类要追求精层面的自由，不能再局限于物质层面中……但这种事果然还是很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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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锗自嘲地笑了起来，“倒也是，要是谁都能轻易地将一切寄托于精神，那么古圣先贤们也就显得廉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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