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黑风口,山风裹着雪沫子往人骨头缝里钻。王瞎子把烟锅在盗墓铲上磕了磕,火星子刚冒头就被风卷走,只剩下烟锅里的焦糊味,混着脚下冻土的腥气,像块发了霉的腊肉。“就在这,”他用拐杖头敲了敲脚下的石头,石头发出空洞的回响,“探杆下去三米就带上来铜绿,还有野菊瓣子,跟县志里写的西晋聚谷仓对上了。”
旁边的瘦猴正往洛阳铲上缠红绳,绳头系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是从红泥坳破庙墙根挖的。“瞎子叔,这地方邪乎得很,”他的声音发颤,手电筒的光柱在雪地里抖出细碎的光,“昨天踩点时看见个穿蓝布衫的老头,蹲在那棵歪脖子树下烧纸,纸灰飘到咱脚边,竟然是铜做的。”
王瞎子啐了口唾沫,痰落在雪地上立刻凝成冰碴:“别管啥东西,见了明器都得给咱让路。”他从帆布包里掏出张泛黄的图纸,是十年前从个快死的老铜匠那骗来的,上面用朱砂画着个圆形的建筑,仓顶标着三足鸟的图案,周围七个小圆圈,写着“北斗储灵”,“聚谷仓里的青铜谷粒,一颗能换城里一套房,当年老铜匠就是靠这发的家,后来却疯了,说看见谷粒里有人脸。”
洛阳铲第三下下去时,带出的土裹着片青铜残片,残片上的纹路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光,是半朵野菊,花瓣的尖端还粘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凝固的血。瘦猴刚要伸手去捡,残片突然自己翻了个面,背面的三足鸟图案眼睛位置,射出两道细光,在雪地上投下两个影子,像有人站在他们身后。
“谁?”瘦猴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歪脖子树,昨天看见烧纸的地方,现在堆着七个小土包,每个土包前都插着根铜制的香,香头明明灭灭,烟是绿色的,飘到空中变成些细小的铜屑,“瞎子叔,这土包不对劲,排列的位置跟图纸上的北斗七星一模一样。”
王瞎子把图纸往雪里一摁,掏出工兵铲就开始挖:“管它啥阵仗,挖开了都是钱。”第一铲下去就碰到硬物,发出“当”的脆响,震得他虎口发麻。扒开浮土,露出块方形的青石板,板上的铜锁是三足鸟形状,鸟嘴衔着片青铜谷粒,谷粒上的纹路能拼出“红泥坳”三个字,笔画里嵌着些黑色的粉末,是烧过的野菊灰。
就在瘦猴找撬棍时,青石板突然自己动了动,锁孔里渗出些银白色的丝状物,像蜘蛛丝,缠上王瞎子的手腕。他骂了句脏话,往丝状物上吐唾沫,却看见丝里映出些模糊的人影,在个圆形的仓里搬谷粒,其中一个人的蓝布衫后颈,有块北斗七星形状的疤痕,跟老铜匠疯了后总摩挲的地方一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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