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的响,像在给沉睡的地宫打招呼。快到入口时,听见里面传来“滴答”声,不是水滴,是金属撞击的脆响,节奏均匀,像座老旧的钟在走。
地宫的入口比小年上次来的时候宽敞了些,显然有人来过,用石块拓宽了通道。岩壁上的铜链还在,只是不再像网,而是顺着岩壁垂下来,像挂着的铜帘子,链环上的锈迹里长着些绿色的苔藓,像给铜链披了件新衣。
镇魂碑立在血池的旧址上,碑身是青黑色的玄武岩,上面刻满了名字,最上面的是西晋的纪年,往下是明清的,最近的是1980年,三个名字并排刻着,后面果然画着对勾,墨迹是暗红色的,像用自己的血写的。
碑的最下端有片空白,像特意留出来的。老人从烟盒里拿出把小铜刀,在空白处刻下自己的名字,又在旁边画了个对勾,动作缓慢却坚定,像在完成最后的心愿。“当年没跟兄弟一起留下,是个遗憾,”他的刀刃划破手指,血滴在名字上,瞬间被石碑吸收,“现在补上,也算团圆了。”
石碑突然微微震动,刻着的名字都泛出淡淡的红光,像被血激活了。血池旧址的红泥里冒出些银白色的丝状物,这次不再是纠缠的网,而是组成了七个小小的星,绕着石碑转动,像在跳支圆舞曲。“是‘魂归位’,”阿镜的眼眶有些发红,她往丝状物上撒了把忆魂草的种子,“它们在庆祝,庆祝迟到了三十年的团圆。”
离开地宫时,老人把青铜烟盒留在了石碑旁,盒盖敞开着,像在给名字们递烟。他的铜拐杖敲在通道里,回声比来时更响亮,像带着更多的脚步声,是那些刻在碑上的名字,终于能跟着他一起走出去了。
回到破庙时,夕阳正往山坳里沉。老人指着新栽的冬青苗,说叶子上的纹路像极了当年水电站的线路图,“看来连草木都记得那些日子”。他要往山外走,说要去看看当年的兄弟们,“现在能看见了,魂归位了,就能在梦里聚聚了”。
老人的军大衣在山口的风中扬起,像面小小的旗。阿镜突然发现,他留下的铜拐杖杖头,三足鸟的翅膀上多了片新的刻痕,是个小小的“年”字,像特意刻上去的,与烟盒上的名字呼应,像串永远解不开的牵挂。
夜里,小年和阿镜去看忆魂草。土盆里冒出了颗嫩芽,顶着两片子叶,纹路清晰得像画上去的——一片是水电站的机组,一片是破庙的神像,叶尖都带着点青铜的绿,像沾了铜锈的露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明年开春,就能长满七片叶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