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茶具,茶杯的杯底刻着七处祭坛的小图案,红泥坳是朵野菊,水电站是片芦苇,最妙的是茶壶盖,捏在手里像个小小的三足鼎,揭开时能看到里面刻着个“安”字,是用镜砂混着铜水浇铸的,在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张村的人订了好多,”年轻人挠挠头,耳后的红痕露了出来,是他小时候被铜屑烫的,形状像颗小星星,“说要送给在外的亲人,让他们看着杯子就想起家。”他往桌上放了个纸包,“这是我爹托人带来的,说红泥坳的野菊该收籽了,用这个炒籽,能香三个月。”
纸包里是个青铜炒勺,勺柄是雁形的,羽翼上的纹路能卡住野菊籽,不会漏掉。小年想起老刀的帐篷外,总摆着个豁口的搪瓷碗,里面盛着炒香的野菊籽,说是防蛇的,其实是他自己爱吃,看电视时就抓把,咔嚓咔嚓嚼得香。
夜里关铺门时,月光把铜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红泥坳的方向,像条银色的路。阿镜的罗盘静静地躺在柜台上,指针指向红泥坳,不再转动,针尖上的水珠映着月光,像颗凝固的星星。
小年的银镯子突然响了,活动的那颗星转了七圈,刚好对应七处祭坛,然后稳稳地停在“红泥坳”的位置,像在说“家在这里”。他摸了摸镯子,冰凉的金属下,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平稳、有力,像发电机房里转动的机组,像红泥坳里生长的玉米苗,像所有在祭坛旁重新活过来的日子,踏实得让人想笑。
窗外的铜铃又响了,风带着野菊的香和青铜的凉,吹进铺子里,像谁在轻轻说:“看,这样就很好。”
野菊籽收完的那天,红泥坳来了个说书人,背着个旧书箱,箱子角包着铜皮,磨得发亮,像块被盘熟了的老铜件。他在破庙前搭了个简易的台子,用三块青石板当桌,摆上盏马灯,灯芯捻得很亮,把周围的野菊都照得发暖,像裹了层金边。
“今天说段《七星劫》,”说书人敲了敲手里的醒木,是块青铜镜的碎片,敲在石板上发出“当”的脆响,比木头的醒木更提神,“说的是西晋年间,七个血契之人用性命锁邪物的故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穿透力,像铜钟的余音,把玉米地里干活的人都引了过来,蹲在台下的野菊丛里,听得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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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和阿镜站在人群后,银镯子和银链偶尔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像在给说书人伴奏。阿镜的罗盘放在青石板上,指针随着故事的进展轻轻转动,说到红泥坳时指向破庙,说到望月坪时指向天空,像个精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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