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更细密,末端拴着块巴掌大的青铜镜,镜面朝下,扣在块青石板上。小年用工兵铲撬开石板,下面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浓烈的腥气涌出来,比墓里的血沁玉更刺鼻。
“原来还有层地宫,”他摸出备用电池接好探照灯,光柱扫过洞口的岩壁,上面刻着和破庙神像一样的缠枝纹,其中朵花的花萼处刻着行小字:“丙穴下七丈,有‘血池’,养三足,镇四方。”
探照灯突然照到岩壁的裂缝里卡着半截手指骨,指甲缝里嵌着红泥,指节处套着个铜环,刻着“永宁十年”的字样——比之前的“永宁七年”晚了三年,像段未写完的纪年。小年想起西晋的墓葬制度,王侯墓通常有“陪陵”,难道红泥坳的祭坛不止一处?
他顺着洞口往下放绳索,刚降到三丈深,突然感觉绳索被什么东西抓住,力道大得像被铁钳夹住。探照灯光扫下去,只见无数条铜链从洞壁的石缝里伸出来,链尾缠着灰白色的丝状物,组成张巨大的网,正缓缓收紧。
“是‘天罗网’,”小年的后颈传来灼痛,血契花纹像要烧穿皮肤,“西晋的镇墓邪术,专缠带血契的人。”他摸出背包里的硫磺粉,往铜链上撒,粉末接触丝状物的瞬间,冒出蓝绿色的火苗,链网突然松开,绳索带着他猛地往下坠。
落地时脚踝崴了下,钻心的疼。地宫的地面是层厚厚的红泥,踩上去像陷进棉花里,抬脚时能看见泥里浮出些细小的白骨,是孩童的指骨,指节处同样套着铜环,刻着不同的纪年,最早的是“永宁元年”,最晚的是“永宁二十三年”——整整二十三年,每年都有孩童被扔进这里。
地宫的中央有个圆形的血池,池里的液体泛着暗红色的光,像熔化的青铜。池边立着七个石俑,手里都捧着青铜托盘,其中六个托盘是空的,只有最西侧的托盘上摆着半块青铜镜,镜面朝上,映出池顶的星象图,北斗七星的位置与墓里的穹顶完全相同,只是那颗空着的星,此刻被血池的红光填满,像颗正在滴血的眼睛。
“还差半块,”小年突然明白,破庙里的铜镜、墓里影子手里的铜镜、蓄水池的铜镜,加上这半块,刚好能拼成完整的七星阵,“西晋人用七面铜镜镇住红泥坳的邪物,我们拿走的每块镜子,都是在破坏平衡。”
血池的液体突然开始沸腾,冒出的气泡里裹着些模糊的人影,像被泡在血里的魂魄。石俑的眼睛里渗出红泥,顺着脸颊往下流,在托盘上汇成细小的溪流,流向那半块青铜镜。小年的探照灯扫过石俑的底座,发现刻着和血契相同的花纹,只是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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