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老人指着那些果子,“植物和人一样,得杂交了才壮实。北方的耐寒,南方的耐旱,合在一起,才能结出最好的果。”
砚之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些褐色的小颗粒,是在祖父的书箱夹层里找到的。“这是不是腊梅的种子?”她把颗粒放在掌心,圆滚滚的像缩小的梅子,“日记里说,‘南果北种,需以心温之’。”
老人的眼睛亮了,像被点燃的灯。他拿起颗种子,放在阳光下看,纹路里还沾着些泥土,像刚从地里刨出来的:“是他说的‘结果’。”他转身从东厢房拿来个陶盆,盆底刻着朵腊梅,“春分种下去,用院子里的土,混着你带来的北方黄土,说不定真能发芽。”
中午的太阳把青石板晒得发烫。砚之蹲在桂花树下,看着老人把种子埋进土里,动作轻得像在放只熟睡的鸟。他浇水时用的是铜壶,壶嘴弯得像月牙,壶身上刻着“静远堂”三个字,水渍流过时,字仿佛活了过来。
“你祖父说,”老人把陶盆放在朝南的窗台上,那里刚好能晒到全天的太阳,“种子得见着光,才能知道往哪儿长,就像人,心里得有个念想,才走得远。”
砚之翻开祖父的日记,最新的一页写着:“腊梅结果时,砚之该长大了。若她来静远堂,告诉张先生,北地的雪化了,南枝的花该开了。”字迹已经抖得厉害,却每个笔画都没断,像拼尽最后力气也要把话传到。
老人突然拆开那封砚之带来的信。信纸已经黄得像秋叶,上面只有一句话,是祖父的笔迹:“南枝北枝,终会相见。”落款的日期,是他去世前三天。老人把信纸叠成朵腊梅的形状,放进那个装着北方黄土的陶盆里,说:“让它陪着种子,知道有人在等它发芽。”
下午,砚之帮着老人翻晒书。东厢房的书架从地板顶到屋顶,摆满了线装书,书脊上都贴着小小的书签,有的是桂花,有的是腊梅,还有的是葡萄叶,每片叶子上都写着日期,最早的是五十年前。她抽出本《北地草木记》,作者是祖父的名字,扉页夹着片银杏叶,上面用铅笔写着“静远堂的秋,比画里的深”。
“他写这本书时,”老人递过来杯凉茶,里面放着薄荷和金银花,“每天给我寄一页手稿,说怕写得不好,得让我这‘南方人’把把关。”他指着书里的插画,“这些植物都是照着我寄的标本画的,你看这株腊梅,枝干都是歪的,跟院里的这棵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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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之这才注意到,插画里的腊梅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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