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砚之突然明白,为什么这院里的草木能长得这么好,为什么村里的人都记着阿婉和祖父——那些看似平凡的人,那些看似琐碎的事,其实都在时光里慢慢酿成了酒,藏在每个角落,等着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散发出醉人的香。
下午,砚之在书稿里写下:“记忆是会生长的植物,你以为它早已枯萎,却不知在某个角落,它正借着思念的雨露,悄悄抽出新枝。”她写这句话时,窗外的腊梅苗突然抖了抖,片新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像在回应她的文字。
傍晚时,老人开始准备晚饭,灶台上的砂锅咕嘟作响,里面炖着腊梅根和排骨,香气漫了满院。“你祖父说,”老人往砂锅里撒着枸杞,红色的颗粒落在奶白的汤里,像撒了把碎玛瑙,“北方的冬天冷,得用些温补的食材,南方的湿,得用腊梅根去去潮气,这叫‘因地制宜’。”
砚之蹲在灶边添柴,看火苗舔着锅底,把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像幅晃动的皮影戏。她突然发现灶膛的角落里藏着根炭笔,是祖父常用的那种,笔杆上刻着个极小的“远”字,和他书稿上的签名一模一样。
“这是他留下的,”老人往灶里添了块栗木炭,火苗腾起时映红了他的脸,“每次来静远堂,他都爱蹲在灶边写东西,说‘烟火气里的文字才活泛,不飘’。”
砚之捡起炭笔,笔杆的温度还带着灶膛的暖,像握着祖父的手。她突然有了种冲动,想在灶边的墙上写下些什么,像祖父当年那样,把此刻的心情留在这烟火气里,让未来的某个瞬间,有人能读懂这份跨越时空的共鸣。
夜色渐浓时,唱片机的旋律渐渐低了下去,最后一声琴音消散在晚风里,像朵花轻轻合上了花瓣。砚之帮着收拾碗筷,看见老人把那台老式唱片机搬到了东厢房,放在祖父的书稿旁边,说“让它们做个伴,都是念想”。
花架上的腊梅苗已经睡着了,玻璃罩上凝着层薄露,在月光下闪着光,像无数个细小的梦。砚之知道,故事还在继续——新叶会片片抽出,书稿会页页增厚,老棉袄会在某个寒冷的日子被重新穿上,唱片机里的歌声会在某个黄昏再次响起,而她和老人,会守着这院里的草木,守着这些慢慢生长的记忆,看腊梅如何从颗种子,长成能抵挡风雨的树,看那些看似散落的时光碎片,如何在思念里慢慢拼出个圆,温暖每个平凡的清晨与黄昏。
葡萄藤的卷须已经爬上了花架的顶端,尖端打着小小的旋,像在为明天的生长积蓄力量。砚之看着那些卷须在月光里轻轻摇曳,突然想起祖父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7页 / 共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