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才能回到常态。
安然的恐惧症,压力和创伤的因素兼有,她惧怕与人的接触,更别提亲密接触了。
那时候,她看到那些朝自己走来的人,就像怕虫的人看到虫子正在朝他们爬过来一样。
愈发严重的病况让她闭门不出,刚刚接手的江家事业也一塌糊涂,她只能把自己锁在房子里猛灌烈酒,放声大笑又放声大哭。
这些事情只有孔文山知道,孔文山是昌州最出色的医生。
他也是唯一理解安然一切疯狂举动的男人。
但要再往前说,或更早,她出卖肉体色相倒是确有其事的,说她是下贱的娼妓都不能算是冤枉,但怨不得她,怨不得她。
曾经的“风流往事”是造成她恐惧的来源之一,而真实情况却只会更加残忍。
孔文山悉心的照顾,耐心的聆听,温和的疏导,让这个可怜地患者终于活出了自己的日子。
安然跌跌撞撞,终于活到了三十岁。
她在想孔文山要是联系不上她,会不会着急的破口大骂。要是能让他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骂出一句脏话,她一定要好好录下来,世世代代传下去。
她那堆不得不吃的药,也都只是让孔文山寄给她。
但她绝对不会记恨孔文山,反而很担心他。
她还想着多累积些功德,好让她能去好地方见她心爱的弟弟。
也罢
她确实从没想过要报复江衍,这是不容置喙的。那个无辜的少年没做错任何事,是个再好不过的男孩,是个让人满心欢喜的男孩。
只要一想到江隶刑和沈柔茗都先后葬送在她手里,明面里的墓挖开来都是空心的,她就只想放声狂笑,好像又有了力气。
安然已经痛到极点了,为了忍痛而紧咬着唇的牙都沾上了血。
不用想都知道,江衍不满意,他总是不满意。
她知道她的心理障碍这辈子是不会彻底好了。那恐惧感终于没有让她在同一时间段里狂吠,尖叫,大笑,泪流满面,张牙舞爪,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般丑态百出,那么现在就是治疗后最好的结果。
毫无爱意的性接触,本就是一场酷刑,更何况江衍的喜好又是如此的癫狂。
“你收的好紧”
但好在安然还没彻底疯,她不想激怒眼前这个正在发疯的男人。
哪有什么金属,在他手底下的,只是脆弱的,活生生的血肉。
他只是说着冰冷的话
“不喜欢,非常不喜欢”安然在心里回答了他。
他小时候会笑着从远处大喊,然后蹦蹦跳跳的抱着球跑过来
但每次江隶刑听见了就会把他训斥一顿,那孩子哭的稀里哗啦的,鼻涕都打起了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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