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忽然问道:“小和尚,我心底的恶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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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看向他:“你心底的不是恶,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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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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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当提及陈迹心底之事时,小和尚的天真无邪便收敛起来,仿佛一刹那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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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远处出神道:“你方才还叫无斋放下,自己却背着像冈仁波齐那么大的一座高山。施主,若是山太高了,雄鹰都不会飞上去的,山上只有神,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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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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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回头看他:“何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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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平静道:“若能放下,我也去当和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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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摇摇头:“很多人就是因为放不下,才去当和尚。若真能随随便便放下,哪还用当和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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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思索道:“难道我真该去当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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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想了想:“那你来缘觉寺吧,你胆子大,可以半夜带我偷偷翻墙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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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一眼,而后突然一起仰头哈哈大笑,笑得停不下来,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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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小和尚渐渐收了笑容,他指着陈迹的心口认真说道:“施主,可那并不全是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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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听着竹林摩挲的沙沙声,许久后轻声说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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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竹林旁寻了一块草地坐下,抬头看着小和尚转了话题:“要不你从缘觉寺搬出来吧,我家院子的东西厢房还空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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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眼睛一亮,复又暗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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