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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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述的随从捧来两个方盒。略小一些的锦盒乃印匣，再打开另一略大些的提匣双门，内里竟是各式精巧小屉，或可拉出，或可旋开，形式各异，其内琳琅各种珍玩。随侍自其中捧出一紫檀长匣、一碧玉方盒、一莹润白瓷绘蜻蜓圆盒，还有一小小雕花银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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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侍再从紫檀长匣中取出细毫笔，自碧玉方盒内捧出一方古朴砚台，又从银匣内拈出墨锭，再启那白瓷圆盒盖，露出朱色印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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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又拉开紫檀长匣一侧的一个暗屉，从中拿出一只瓷制小龟，黄壳褐爪，脑袋上嵌着一对红色宝石圆豆眼，半张小嘴，栩栩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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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侍半跪磨墨，何述捏住小瓷龟的壳盖与下腹，几滴清水从小龟口中滴入砚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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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知县在桌边几乎站不住了，兢兢不知该看何处，何述提笔蘸墨。王砚只做看不见，摆手令小厮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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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知县赶紧让人敬上茶水，王砚的小厮道：“大人不必劳碌，我们大公子晚上只吃几种茶，小的们自备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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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砚道：“那小瓜盒子里的熟球饼儿还有无，吃那个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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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遵命退下，稍顷，一群随从列序奉上王砚自带的茶具，尽是金银器皿，闪亮炫目。随侍架起小银炉，启开镂丝嵌宝石的小银匣，从中夹一块块墨锭大小的炭块，点火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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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炭竟无烟，燃后绚如红宝。另一随从打开一只南瓜形的小金盒，用银筷夹出小团茶饼，以金碾碾碎，放茶末入小滤中，先冲水一滤，再入金壶注热水，斟出清透红汤，雪沫浮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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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述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与讥诮，王砚举杯向冯邰道：“老冯，尝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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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邰垂目：“多谢，本府晚上不吃茶。王侍郎排场着实奢华，这一堆宝器，本府眼都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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