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人里面，有没有稍微不那么讨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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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叫程薄霁打开了话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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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讨厌的人，那就会有很讨厌的人。可一大堆很讨厌的人里，对比下来，总是会有没那么讨厌的人，有讨厌程度不是那么严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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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薄霁想了想，像是有些勉强，又像是只不过是说出来了自己之前就压在心底，早就准备好了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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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声道：“我妈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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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了出来，再说后面的话，也就不是那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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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其实道理，大家都懂。难过去的那一道坎，是过去日思夜想，渴盼一点爱意的小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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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薄霁：“我妈妈，她没做错什么。她抛下我也是为了逃命，毕竟在爷爷那里待久了，她自己都要拿生命做养料给那死老头的封建歪理邪说续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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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是对的，人生就一次，知错就要改，不能叫自己活生生被耽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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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薄霁是学法的。他理性，他讲逻辑，他明白道理，他通晓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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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只是低低地，如泣如诉：“道理我都明白，可是……可是我当初，我当时……真的很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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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不是在装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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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梦魇住了，活在小时候渴求关爱的迷瘴里，出不来，走不掉，逃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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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礼靠近他，低着头，去配合程薄霁垂眼的角度：“可我们不是你说的知错就改里的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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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时也是小孩子，长大就很难了，现在我们长得这么大这么壮，妈妈生小孩的时候，也没想过那么大的小孩，可以长到这么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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