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心中烦闷,怄着一口气想着。他想把谢溶送回乌衣巷,或是别院。她安安分分在一处便好。这样他就能陪着郎君,不知郎君现下身体可好?能否进食?满腹心事,他撩袍进了庙里,坐在谢溶身边。
“不用管他们,今夜先在这里修养,天一亮我们就走。”卢祚英扣紧水袋,闭目道:“真让我好等。”
谢启见她裹了衣服,又把骑快马颠散的头发整了一下就裹衣睡去了。心知道她是十头牛车也拉不回来了,干脆也解下披风盖在谢溶身上。闷着气绻在了外间。谢启最近忧思多虑,前几日在谷中只想着谢令殊,见到了谢饶后,心中还是未能安定。如今跟着谢溶都走到了安州,反倒破罐子破摔起来,想着走一步看一步,想着想着,深深入了门梦。
那几个汉子见谢启也醒了,也不说话,只给他递来吃食。谢启拿了一份,同他们坐下烤了起来。正要开口询问,谢溶听到这动静也起了身。
那些胡人早起就着炊饼牛肉喝了几大口酒,有动作快的,先去牵来昨日安放的马匹,初夏太阳也起早。几人上路之时晨光大亮。
卢祚英与谢溶、谢启骑马行在中间,另三个汉子压后。
‘怪不得他昨天语气那样冷淡。’谢溶心想,面上却难以肯定他的想法:“可是我们既已同行,便是战友…”她话还未说完,卢祚英正要打断。谢启一看他面色不对,挤了过去:“你放心,出事了我先带着我家小郎逃跑!”
“领头的是卢金。”卢金轻轻勒了一下缰绳,上半身转过来,笑到:“给小郎君见礼。”是昨天在城隍庙门口迎着他们的那个汉子。
“你们都是胡人?”谢溶疑惑道,卢祚英比谢启高不了多少,与他几个侍卫比起来,简直像两个世界的人。他倒是很有些中原汉人的特征。
“只是…”谢溶不知如何与他开口,若是说寻找高娘子是她一直未了的心愿与念想,那现在她知道高姊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安乐康健。她便是心想事成,她念着高姊姊,高姊姊也想着她。还让卢郎君来接自己。只是现在再也不能同从前一样了,她想去大魏,想去找她与谢渔的父母,想去找…
卢祚英见她吞吞吐吐,皱起了眉头:“干…干什么?”
“我们一同北去,在安州的时候。郎君可否帮我带话给高姊姊,我与谢启分道去北魏。”谢溶试探道。
“啊?”
谢启更惊异。这溶娘子,怎么说话做事从来不与自己相商啊!现下各方战乱,卢郎君这里的护卫是一流的,自己倒是不要紧,她是万万不能出事的。本想着让她跟着卢郎君北去齐国。自己分道去北魏…